人考究。
蔷薇阁内,一众元老围着一张清朝年代留下来的桌子坐着,个个面色沉如水。
他们是在开会。
当然,往好听了说是场会,但是说到底,不过就是一群人给“竹坊”的堂主K施加压力而已。
都是风云堂里面的元老,个个位高权重,坐在属于自己的位子上,面色紧绷,透出一股子沉重的肃杀,好似硝烟弥漫的战场。
只是,与战场不同的是,个个都在按兵不动,就等着有个导火索,然后牵一发而动全身。
“K,现在事情发展的都这么严重了,你是不是该向我们解释一下了?”终于,有一位元老按捺不住,出声态度就不好,语气明显没带善意:“FS现在越来越肆无忌惮了,一次次的给我们下马威,如果我们再只守不攻的话,那这样下去,‘竹坊’迟早会出事情。”
钟守衡坐在首座左边,脸上的神情简直淡得不能再淡,丝毫没有因为那位元老的逼迫而流露出一丝惊慌的情绪。
稍即,勾起唇角笑了笑,说:“我现在在做什么事,自己心里清楚。你只是总会的元老之一,‘竹坊’是我一手带出来的,我是他们的堂主,即便出了什么事情,也是都算在我的头上,我所要面对的局面比你以及在场任何一个人都要复杂的多。你以为,我会傻到让自己陷入那种境地?”
“K,话不能这么说吧?”另一位元老开口,看起来稍微年长些,应该是建堂时留下来的人,一双眼睛盯着钟守衡,透出几分阴恻:“你是‘竹坊’的堂主,这没错,但这次与我们针锋相对的FS的主人,却不是别人,而是你身边的人。所以,‘竹坊’一旦出了事情,最大的受益人,同样是你身边的人,对于这件事,我们着实放心不下啊……”
钟守衡笑了,抬起眼帘,直接扫向说这话的人,字字逼人的问:“那梁老是想让我许下个什么承诺?”
“算是吧。”梁老的语气并未有什么变化,如刚才一般,眼神也很是不怀好意,“许个承诺,必然是有百利而无一害的,K,你现在的态度让人很难安心,我们需要时时刻刻担心你会不会袒护包庇季小姐。”
钟守衡闻言,沉默,没应声,甚至连脸上的神情,都自始至终平淡无比。
他唇角的笑太过刺眼,让在座之人大多心内滋生了恐慌,却又不能表现出来,只好压制下去。
气氛一时变得更加诡异。
风云堂的会长,顾先生坐在首座上,正把|玩着手中的佛珠,由始至终没说句话,脸上的表情温漠,好似一个事不关己的局外人。
这是一个很俊美的男人。
一张脸轮廓分明,眼眸锐利如鹰,姿态闲适幽然,没心焦,亦没心躁。
只是,唯一美中不足的是,他的眼神总是带着沧桑。
就是这种沧桑,让人看了之后不得不心生感叹,明明不过就是一个三十四岁的男人,心态却老成了这副模样。
风云堂成立多年,元老众多,即便他是会长,说到底也算得上是一个小辈,但这男人让人折服的威严似乎与生俱来,即便不出声,不表态,只一个眼神,也足以让人心生敬畏与恐慌。
刚才,钟守衡的那个问句,别人没听出来是什么意思,但是,他却是听出来了。
很明显,用这么一种反嘲的语气来问,他已经陷入了薄怒的边缘。
他是会长,即便有心偏向谁,但始终也不能太明显,见此情况,自然是不能再装作什么都没听到的样子了,掀了掀眼帘,看向坐在自己左边的人。
其实,从表面上看,这个男人并没有生气。
他只是坐在那里,唇角轻勾着,一脸淡漠,没有一丝想反驳的意思。
顾先生心里沉了沉,知道如果自己再不表态这里必然会掀起一场风波,投过一个眼神去,算是给个提醒。
钟守衡收下他这个眼神,但是,却没有就此收手的意思。
他抬手,中指关节轻轻敲了桌子。
复古方桌发出“叩叩”的声响,然后,男人狂妄的声音便响起来,清清楚楚的传入到在场每个人的耳中:“……没错,我的确就是在包庇她。”
这语气中的嚣张,已经不言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