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被前面的男人给挥手打断。
身后的助理愣了一下,不明所以。
眼角的余光瞥到角落的那个身影,好似带着一层朦朦胧胧的熟悉,凌夜白停下脚步,往后退了两步,借着角度的缝隙看向那人。
她一个人坐在那里,兴致倒是不小,桌上的酒瓶子,已经空了好几个。
想了想,还是拿出了手机,翻出通讯录,划到最后几个,找到钟守衡的号码,手指划过,按下通话键。
“嘟——嘟——”的声音通过信号传递过来。
终于,在不知道响了第几声之后,电话被人接起。
钟守衡幽幽的声音从那边传了过来:“凌晨一点……你当我不休息的啊?“
“嗯……”凌夜白拖长了尾音,“才一点而已。”
电话那边的人沉默了一会儿。
然后,头疼难受的声音再次响起:“我已经连续两天一|夜没睡觉了……”
凌夜白:“……”
“咳,”低咳了一声,男人漫不经心的把|玩着手中签字用的钢笔,漫不经心的提醒道:“衡少爷,我觉得你应该要过来一下。”
钟守衡头痛欲裂,不知道这厮又抽哪门子疯,“……我现在要休息。”
“哦?”凌夜白玩味的回了个字,“真的不要过来?”
他的尾音刚落,不等钟守衡有所回应,就再次挑衅般的开口道:“我看到你新欢正在我这儿一个人喝闷酒呢,你也知道,底层龙蛇混杂,什么样的人都有,别到时候真出了事,怪我没提醒你。”
“……”
时间有十秒钟的静止。
十秒钟之后,男人慵懒的声音响了起来:“给我看好她,我马上过去,如果她出了点什么意外,我把你剁碎丢下海喂鱼。”
凌夜白愣了半秒,咬牙切齿吐出一个字:“操——!”
电话,被挂断。
望着被挂断的通话,凌夜白笑的玩味。
要休息?
将助理喊到面前,低头在他耳边交代了几句,助理连忙应下,凌夜白转身朝着她坐的那个角落走过去。
毕竟不是什么千杯不醉,喝了这么多,理智早被酒精侵蚀的一塌糊涂了,有男人趁机凑上去抱她,季子期也迷迷糊糊的没有拒绝。
他伸手,从那个男人的怀里拽过季子期,将她扯到自己怀里,死死的禁锢住了她的身子,力度极大,不让她有挣脱的机会。
底层上混的男人,都是些市井小民,只认识这儿一个经理,哪里认得这位幕后准东家,看到有人抢了自己猎物,当下不悦的皱了眉:“先生,凡事讲个先来后到,你这是什么意思?”
“先来后到?”似是觉得好笑,男人玩味的重复了一遍这四个字。
那人以为是他怕了,连音调都提高了不少:“一个地方有一个地方的准则,夜场里玩,都得讲究‘先来后到’四个字,这是规矩,你得认!”
言外之音,这个他看上的女人,不能被他带走。
只是,他这话才刚说完呢,对面的人,就忽然发出了一道呵笑声。
那种,没有惊慌、没有恐惧、没有担忧的笑。
这种男人,习惯了在底层上混的生活,守着自己的一片天,没见识过外面的大世界,人生经验不足之处处处皆是,甚至都可以称得上是“涉世未深”,他不会懂,这个世界上,哪一种男人,最是危险。
更不会懂,站在他眼前的这种男人,隐藏在散漫的外表之下的那一种勃勃的野心从不轻易在他人面前展露,且这种男人,早已见惯了各种血腥,无论是商场还是黑道,手上都染了最烈性的血,并且基本是在这样一种环境中生活、生存,他们本身,就已经习惯了杀戮,习惯了用一切暴力手段解决问题。
招惹到他,倘若他无心和你计较还好,若有心和你计较了,那么,只需动动手,甚至不需要花费太多的精力与力气,就可以使人轻而易举的遭受到摧残与折磨。
看不清楚他的动作到底是快到了怎样一种地步,只觉得是一个晃神的功夫,男人左手上就忽然多了一把精致小巧的黑色金属物体。
调试、上膛,一只手,短短几秒,便完成了这些动作。
黑黝黝的枪口,对准了男人的腹部。
“现在,”他笑一笑,问:“还想跟我讲一个‘先来后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