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是乔婉婉都有了几分怒气,钟凌锐却恍然当做没有听见一般,神情平静,一张俊颜上找不到丝毫的情绪波动,如宇宙黑洞般深不可测的瞳眸中更是一片冷寂,抬眸看向她,“季小姐还有什么条件吗?”
好在车厢中有一件备份的衬衫,助理很快给他拿了过来,虽然没有外套,但总比一件都没有来得好,钟凌锐伸手接过,慢条斯理的穿好。
季子期笑了下,“不过是一幅画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呢?”
唐言则拿了展品,折身回来,季子期吩咐他,“把作品给钟先生。”
其实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就只有三四步,唐言则也觉得反正都要送人了也没必要经季子期的手了,直接打算给钟凌锐,他的身影略过她身畔,季子期笑意深深的看了他一眼,不动声色的伸出腿。
这么重要的场合,别人是不敢做出这样的小动作的,唐言则更没想到季子期会对他下手,一时没有防备,竟然真的被她绊了一下,狠狠的朝前摔去。
钟凌锐在她有动作的时候就注意到了,只是她动作太快,连他都没有防备,见此情况下意识的去接唐言则手中的东西,季子期却迅速的回腿,唐言则这下是真的没躲避的机会了,连人带画一起摔在地上。
“啪——”
“forever”的裱框瞬间被摔碎,唐言则身边的人也被撞到,踉跄了几下,没有摔在地上,手中的酒杯却掉了下来,猩红色的液体浇在那幅价值两亿五千万的画上,油墨被浸染开来。
抢救,已然来不及。
乔婉婉的眼中氤氲上一层薄雾,液化成泪,在眼眶中打转,却迟迟忍着没有落下来。
钟凌锐这下连敷衍的温和都没有了,望着季子期目光中流露出冷寂的肃杀。
她抬眸,依然是一副含笑的姿态,与他凛冽的视线在空中交汇。
两个人谁都没有出声,却也谁都没有移开自己的目光,彼此对峙着,决斗无声,没有硝烟,却是一场惨烈的战争。
气流,开始一层层的缩紧。
气氛开始变得诡异起来,时间似乎停滞了流动,喧嚣不再,只剩下漠然。
唐言则从地上爬起来,站在季子期的身后,察觉到钟凌锐森冷的目光,头皮发麻,一颗心战战兢兢的。
季子期丝毫没有为自己的行为感到抱歉,只是敷衍性的说:“对不起啊,是我的助理刚刚走路的时候不小心,钟先生您不会跟一个小孩子计较的,对吧?”
钟凌锐站在她的对面,漠漠的看着她,眸中的光芒,刺人冰凉。
他就站在那里,犹如神祗,令人不敢轻而易举的侵*犯。
“是走路的时候不小心吗?”钟凌锐冷笑,“季小姐刚才伸腿,是否也是不小心呢?”
“咦?我刚才有伸过腿吗?”季小姐装傻充愣的本事还是有的,“钟先生确定自己没有看错?”
钟凌锐不说话,但是看着她的目光,却渐渐冷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