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的样子,面色一喜,也是松了一口气:“我飞机机枪坏了,打不出子弹,被鬼子飞机打下来了,跳伞的时候脚踝受了点伤,你还好吧?”
“我没事,迫降的时候脑袋磕到了,”林远坐在金炜斜对面,伸手摸了摸脑袋上的纱布,愧疚的说道:“对不起,分队长,我还没看到日本人的飞机就被打中了……”
“胜败乃兵家常事,有什么对不起的,日本人的新式飞机比我们的飞机性能好,那个鬼子还是在云层里搞的偷袭,别说你反应不过来,换我也防不住,咱们这次把命保住了,下次不就能报仇了?”金炜用没受伤的腿轻轻踹了林远一脚,安慰道。
“对了,分队长,那个鬼子抓住没有?”林远深吸一口气,努力压下心中的愧意,问道。
“跑了,我们技不如人,”金炜回答,他猜到了林远之后还想问什么,咽了口唾沫,强行压下喉头的阻塞感,低声回答:“鹏扬殉国了,我还在天上的时候,看到他的飞机在我右下方中弹,落地之后才知道,他没来得及跳伞。”
听到金炜的话,林远轻轻靠在了卡车车厢的栏板上,像个受伤的孩子一样双手抱膝,把脸深深埋进膝盖中间,发出了低沉的吼声,金炜没有再踹林远,而是闭上眼睛,抬起头面对天空,眼角也滑落一滴清泪。
回到邛崃机场后的林远先去医务室重新包扎了一下伤口,然后来到飞行员的休息室,和几个安全返回的战友打了声招呼,却一直没有看到中队长周灵虚和和他同宿舍的战友袁柄芳的身影,从几个战友落寞的表情中,林远已经猜到了结局,但他还是抱着最后一丝希望,把椅子搬到窗边,看向空荡荡的跑道,希望下一秒就能看到中队长和袁柄芳的两架伊-153战机突然出现在天边,然后安稳的降落在跑道上。
不知等了多久,林远看到一辆汽车从宿舍区的方向驶来,嘎吱一声停在了休息室门外,上面下来两个身穿军官制服的人,一个中校,一个上尉,林远猜到了他们的来意,感觉一下子失去了力气,重重靠在了椅背上。
两个军官走进休息室,中校张了张嘴,却没有发出声音,过了将近半分钟的安静后,才重新开口:“各位,刚刚确认,第三大队第28中队的中队长周灵虚少校和飞行员袁柄芳少尉殉国于成都双流机场周边,陈鹏扬少尉殉国于崇庆,我们需要帮忙把他们的遗物交还给家属,有没有人来帮忙辨认一下。”
“长官,第五大队情况怎么样?”周灵虚的僚机飞行员陈大权坐在桌边,手里不停的摆弄着他的风镜,低声问道。
那个中校摇了摇头,声音越来越低:“第五大队,黄新瑞大队长,岑泽鎏副大队长和飞行员任贤,林恒,江东胜阵亡,还有三人受伤,第五大队和28中队一共有17架飞机损毁,其中8架被击落,9架迫降损失……”
“你们先休息吧,有人愿意帮忙辨认遗物的话,我们在门外。”看了看落寞的飞行员们,中校叹了口气,带着身后的上尉又走出了休息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