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胜仗,我们打过不少,那是诸位立下的战功,我不会贬低半句,但诸位也好好想想,我们打过的败仗难道很少吗?或者说,让底下士兵把血流尽,官兵死的七七八八,然后用一条条人命,一滴滴鲜血换来的所谓胜仗,真的算是胜仗吗!”
“所以,我希望诸位好好想想,我们到底是凭的什么才打出了胜仗,又是哪里来的勇气让你们有了骄傲的想法!”齐恒一边说,一边一个接一个的看桌边的营长们,三个营长自觉都有些理亏,不敢和齐恒对视,眼睛都看向面前木桌上的纹路,没有做声。
“至于祝古盛,我很清楚你们的想法,他祝古盛和你们几个是兄弟,难道和我齐恒就不是兄弟了吗!他祝古盛是我们在临沂捡来的,是我们捡来的!要是为了兄弟情谊,就不顾军法纪律,那我们还有什么脸叫国民革命军,改行当土匪算了!”齐恒继续说着,语气也越来越激动,在说到我们的时候,不仅加重语气强调了一边,还用手敲了敲桌子。
齐恒平时脾气不错,大家都几乎不会看到他发火的样子,也不摆什么官架子,但真的动了火气,齐恒的样子真的有些吓人:身为上校团长的威严彻底展露,身上还隐隐流露出从战场上磨炼出来的杀气,让团部顿时变得鸦雀无声:
邹德元正襟危坐,双手放在膝盖上,试图把手心沁出的汗抹在裤子上,上官有浩和邹德元的坐姿相同,面无表情的盯着自己没有打开的笔记本封皮,三个营长和最后面的武卫国都低着头,像是因为没背出三字经而受到先生责罚的学童,担任记录官的宋明德则低着头认真研究自己的钢笔笔尖,呼吸声都压低了几分。
齐恒的声音有些大,木屋的隔音又形同虚设,所以外面的人也听的十分清楚,在团部门口守门的两个卫兵端着冲锋枪,目不斜视,似乎自动关闭了自己的听力,而几个军官的勤务兵本来坐在小院的石墙边小声聊天,白老四嘴里还叼着一根从小坡上菜地里揪来的老韭菜,听到齐恒的声音后也立刻拿掉了韭菜,闭上了嘴巴。
“根据罗卓英长官的阵前升级办法,此次作战,凡上校以下军衔,奋勇杀敌者,当场可获升级,祝古盛能够亲自带队对突破阵地的日军发动反击,重伤不退,我认为符合这一标准,但是他自大轻敌,致使日军突破一线阵地也是事实,不过日军兵力更多,采取的中心突破战术使得我军前线官兵一时难以抵抗是客观因素,综上,我的意见是祝古盛功过相抵,不予表彰,也免予惩罚。”
看到几个营长的表现,齐恒知道自己敲打的目标是达成了,于是话锋一转,语气稍稍缓和,讲出了对于祝古盛的处理计划。这个处理更加折中,不管是上官有浩还是洪亮他们都不太好再提出意见,于是很快就揭过了。
“洪亮也是,这次的阵前升级办法你也不要想了,好好磨磨你的脾气。”齐恒说完祝古盛,又提起了洪亮。
“是!”洪亮站了起来,立正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