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影的话刚问出口,自己便想明白了,这苍茫荒漠之中突现密林,很明显就是海市蜃楼。
他上前两步,瞧着眼前景色,越瞧他越觉得不大对劲,因为他居然可以闻到草木的味道,难道产生幻觉了?
仇影的步伐停住了,他眼神凝重,这周围的一切,都实在太过真实了,他的脚踩在草地上,他确信,这绝对就是草。
真真切切从土里长出来的草。
“这里,就是鬼蜮死海原来的样子。”
荣荣终于说话了,但这话包含的内容,远比眼前之境更加骇人。
仇影感觉脑后嗡嗡直响,眼前的古木参参和身后的黄沙漫漫真的是一个地方吗?
荣荣没再言语,只径直朝里面走去。
身后的黄衣人也逐渐潜行进来,仇影能感觉到他们的气息,但他并没有去管他们,这鬼蜮死海本身,可比这些木偶一样的杀手有意思多了。
仇影跟着荣荣,黄衣人跟着仇影,逐渐深入。
日渐暮,楚地,边陲小镇,小土屋。
茅草所制的粗糙门帘被掀开,里面走出来一位黑衣白发的少年,少年白头,终归是不常见的,更不常见的是那少年的脸上,还带着一面极其幼稚的猴子面具。
这面具与他成熟干练的穿着对比,有一种格格不入的喜感,不过少年自己好像并不在意,他用手扶了扶脸上的猴子面具,很是满意地看了看远方。
“这样贵气的面具,正正好配得上本王,从鬼蜮行了这么久才寻得此良品,也当是有成为本王神器的资格了。”
自言自语一通后,刚准备要走,又想起什么似的,回头,对着屋里道:
“凡人,汝等今日之捐赠,他日本王复得神体,必让你们永享神恩。”
说罢,似乎是十分畅快了,转瞬,便消失地无影无踪。
接下来,该去干正事了。
小土屋内,面瘦肌黄的老头和同样面瘦肌黄的老太太,目光错愕,内心愤怒。
他们在这楚地边境生活了大半辈子,以前也都是保卫疆土的楚国勇士,自问阅历丰富,什么人没见识过?
但今日这个白头小子实在是泼皮无赖,闻所未闻。
不由分说地闯进来以为是强盗,结果翻箱倒柜半天单单就抢走了他们买给孙儿的猴子面具,还自顾自地说了一大通莫名其妙的话,简直莫名其妙,无法理解。
老头老太本来都已经打算抽刀干架了,他俩当年也是楚地边境绝代双骄,虽然现在年纪大了,但处理个小毛贼肯定是不在话下,但这人就拿个面具,实在也是没什么足够的理由去砍他,愣神了一会儿,这小子便走远了。
只剩下绝代双骄在屋里大眼瞪小眼,不知如何是好。
“老头子,这啥情况啊,现在的敌国特务都变成白痴了?”
老头思忖良久,捋了捋胡子,极认真道:
“你我即刻发书报告将军,此事非同小可,南蛮那边必又有什么阴谋,我想这偷面具,便是要掩人耳目。”
隔天,楚国镇南将军项籍收到了一封加急书信,书信来自于两位年事已高,沙场征战多年的老将,籍不敢怠慢,立即拆开阅览。
信简短,只四字。
“小心面具。”
次日,楚地边城南垂于城门及各大集市要紧出张贴榜文,榜亦简短,只五字。
“全城禁面具。”
野史《南垂轶事》载,某年某日,南垂将军籍收密信,次日,南垂全城禁生产,买卖,佩戴假面,凡违反者,处以仗刑,此禁令次年方复,此中原由,不可考也。(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