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于丢进人群里,就寻不到的那种。
柳文茵从京城来,一路上旁敲侧击打听了不少消息,自然知道朝廷对陈家的态度。
在那些传言里,陈家就是毒疮,若是不除,迟早要为祸天下。
二哥是朝廷的人,潜伏在陈家,估计是为了拿陈家意图谋反的证据,只要事情成了,朝廷出兵便是师出有名。
如果陈家真有狼子野心,仅凭他们自己的兵马,想要南下,直取京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幽州与外族势力接壤,也不知陈家会不会与之勾结?
若是真与外族勾结,定有联络的方式。
按照常理,探子定是盯着陈侯和陈景亭,以及他们周围的人,从而忽视府里的丫鬟婆子、家丁仆役。
不起眼的位置,可能就安插着举足轻重的人。
柳文茵越想越觉得心惊,也就明白陈侯为何敢把李大人他们关入大牢。
这是根本不怕朝廷问责,甚至于……是在等撕破脸的时机。
如果谈判结果不合陈侯的心意,又有足够的支援,可能说反也就反了。
柳文茵不知道自己想得对不对,但她想离开陈家,往后过安安稳稳的日子,只有一种可能。
那就是陈家覆灭。
且她还要对朝廷有所贡献,才能保住性命,不被定为陈家一党。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她与二哥的目标是一致的。
脑子里乱糟糟的,但柳文茵还是理出了头绪。
她得留意云夫人以及府里的各个女眷,包括她们身边伺候的丫鬟婆子,说不定其中就藏着二哥想要的东西。
这会儿人太多,柳文茵也没办法向谢钰求证,只能跟他道别,先一步走出亭子。
云珠紧随其后,丫鬟们则跟在最后边,一行人往梅园的方向而去。
谢钰目送她们远去,摩挲了一下杯子,若他接近云珠,定会惹人误会,说不定还会惹出别的麻烦,这不是他想要的结果。
视线落在陈荣身上,他也算云家人,想和亲戚打好关系,这也是人之常情……
陈荣跑完步,气喘吁吁回到亭子,想要一屁股坐下,却还得遵守师生礼仪,拱手行礼,“夫子,十圈已经跑完。”
桌上放着个沙漏,陈荣的话音刚落,最后一点沙子也流到了底部的容器里。
“还需再接再厉。”
得到夸奖,陈荣很是高兴,试探着问:“夫子,我能不能休息一刻钟?”
谢钰点头,“不管是读书,还是学武,都得循序渐进,不能操之过急,今日的训练量已完成一半,可休息两刻钟。”
陈荣有心学好本事,以后和陈景亭一较高下,可真投身到训练之中,他才知道这有多苦。
练武很累,读书也没想象中的那么轻松。
不像世子爷,从小就有几位夫子教本事,等到十岁的时候,好多习惯都已经养成了。
而他,只有一位夫子,起步又晚,学起来真的很吃力!
陈荣安慰自己,他不是想偷懒,只是想让夫子也适当休息片刻。
谢钰把点心推到陈荣面前,“吃吧,这是你表姐的一片心意。”
陈荣一脸诧异,“确定是给我的?”
“你表姐很关心你。”
“她明明是讨厌我的,怎么会……”
“或许,她是碍于云夫人的看法,才会对你疏远了些,毕竟血浓于水,你好,她也能跟着受益,又岂会真的仇视你?”
“真的是这样吗?”
陈荣自小缺爱,哪怕只是一盘点心,也足以让他心生触动。
他想到了陈侯和陈景亭,因为他们有血缘关系,不管世子爷怎么叛逆,最后都能得到侯爷的原谅和偏袒。
母亲恨他,大概是因为恨他的亲生父亲。
而表姐,好像真没有理由讨厌他。
陈荣一脸纠结,想相信云珠是真的对他好,又怕云珠是故意捉弄他。
谢钰面色淡定,“单打独斗成不了事,你需要旁人的支持。”
“夫子,您这是何意?”
“支持你的人越多,你脚下的路便越好走。”
陈荣还是一脸迷茫,“夫子,我该怎么做?”
“成大事者,洞察人心是基本能力,二公子既疑心云姑娘的动机,不如自己去验证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