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柳文茵颔首,“那我得好好尝尝,看做得地不地道。”
陈景亭轻笑,还真是个狡猾的。
她若说不地道,那位的算盘不又落空了?
云夫人也想到了这点,只觉得柳文茵就像条滑不溜秋的泥鳅,怎么都拿捏不住。
心里气恼,早知如此,从她来侯府的第一天就该把人解决了。
扯了扯嘴角,笑道:“若不满意,咱们换一个便是。”
对着管事妈妈点头,没一会儿丫鬟们便鱼贯而入,每人捧着一个托盘,上面摆着佳肴、点心和酒水。
如云夫人说的那样,都是京城那边的美食,厨娘手艺极高,看着色香味俱全,再加上精致的摆盘,和柳文茵在谢家见过的别无二致。
摆好佳肴,丫鬟过来为他们倒酒。
至于上首的两位,则由陈侯的妾室孟姬伺候他们。
酒香沁入肺腑,云夫人突然就有了主意。
陈景亭不好掌控,若是府里的姬妾能为侯爷生下第二个儿子呢?
到时候孩子肯定记在她的名下,她便能多些筹码,不用再被陈景亭牵着鼻子走。
云夫人兴奋不已,可一扫那一连串的庶女,就像一盆冷水浇了下来。
侯爷,还生得出儿子吗?
瞬间,心冷了半截。
柳文茵以前在谢家过年,不管平时里大家的关系如何,年夜饭是很热闹的。
陈家却不一样,陈侯和云夫人不说话,别的人也就不开口,只有陈芳菲和陈芳若在窃窃私语着什么。
气氛低迷,柳文茵也没想过融入他们,这种时候便选择了置身事外,一点尴尬的感觉都没有。
陈家情况特殊,父慈子孝,和乐融融的场面是不可能出现的,陈景亭率先动筷,给柳文茵夹了一块鱼肉,“年年有余。”
嗖地一下,所有人的视线又移到了柳文茵身上。
云夫人笑着对陈侯说:“您看看景亭,多会疼媳妇啊,要不了多久咱们怕是能抱孙子咯。”
陈景亭是陈侯的独子,哪怕多次被顶撞,大过年的,陈侯也不想拂了他的面子,不然也不可能在家宴上给柳文茵留位置。
冷淡地看了眼下首的二人,若是柳文茵能为陈家传宗接代,留她在景亭身边也无妨,左右一个女人而已,翻不出多大的浪。
附和着云夫人的话,道:“为人妇者,开枝散叶是重任,若能为陈家添丁进口,自是好事一桩,柳氏,你可不能让我们失望啊。”
先不说他们没圆房,生不了孩子,就是柳文茵自己,也不愿意生陈家的孩子。
躲避不得,柳文茵正要举起酒杯说两句场面话搪塞过去,却被陈景亭按住了手。
他看向陈侯,“外面的人都说您与夫人情比金坚,舍不得夫人受生育之苦,所以这么多年也没给我添个嫡亲弟弟,既是人人赞颂的东西,必定有可取之处,怎的您突然改了想法,认为妇人生子是责任,这是对夫人不满?还是你们终于决定,再生个嫡子了?”
陈景亭字字句句都扎在云夫人的心上,是她不愿意生嫡子吗?
面上的笑容再也维持不住了。
陈侯宠妻如命,哪里舍得爱妻受这种挖苦。
“孽障!”
随手抓起酒壶,掷向陈景亭。
见状,柳文茵身体一闪,拉开了与陈景亭之间的距离。
陈景亭都要被她气笑了。
真是个没良心的!
早知道就不该替她出头!
千钧一发之际,陈景亭侧了侧身,酒水打湿了他的半边身子。
柳文茵以为陈景亭会躲开,还没从变故里回过神,就被他拉着起身,“看样子家宴没法继续了,那就回吧。”
不管陈侯怎么发脾气,陈景亭也没停下脚步。
看着他们越走越远,陈侯一掌拍碎了碗碟,厅堂里的人跪了一地,云珠等人更是大气也不敢出。
“侯爷,您别动气,莫要伤了身子。”
“好好的团圆饭就这么毁了,我怎能不气!”
“景亭说得没错,是我无能。”说到了伤心处,云夫人低着头,用帕子擦拭着眼角。
陈侯头疼不已,恨自己只有这么一个亲儿,若是儿子多一点,这小子怎敢与他呛声?
视线又落在陈荣身上,终究是陈荣太弱小了,那逆子才不把他当回事。
沉声道:“转告夫子,一个月后本侯要查验成果,若你能打败两个成年男子,本侯便留下他。”
陈荣应是,心里有担忧,有不自信,但更多的是激动。
不管是什么原因,总归侯爷注意到了他,往后只要他努力,定能有所作为!
垂下的眼睑,眸底有幸灾乐祸一闪而过。
多亏世子爷鲁莽,不然他哪有出头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