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也面露不悦之色。
“钱大谦,张州牧不幸离世,死因不明。按照朝廷法度,现在本地主政的似乎是我吧。就算轮不到我,还有四品的秦大人在此。”
说罢便看向官阶比自己高不少的秦风。
却见秦风一脸淡然,仿佛事不关己。
“哦哦,不好意思陈大人,我这个人一旦进了状态,就容易忘礼,也容易忘事。”
钱大谦仿佛被他点醒般,满不在乎地说道。
陈县令还没来得及发作,钱大谦便将手伸进腰间脏兮兮的布袋中。
翻了半天,掏出了一块小牌子,往地面上哐当一扔。
被安排到任务的张县丞,眼看钱大谦没明白自己已经失了礼,刚要抢先出头,但看到地上牌子上的字时,惊得说不出话来。
牌子倒是平平无奇,可上面刻着一个再清晰不过的“衡”字。
“可以去办事了吗?”
周国公门中人,没有谁不认识这个牌子的。
此牌乃周王所赐,见牌如见王,乃为周国衡门长老才能持有。
进可调动一城军队,退可节制一州官员。
如果有人问起为何衡门会有那么大权力,史官们会告诉他,没有衡门的支持,周国的王族,根本不可能在这块四战之地,安居王城。
钱大谦在大厅桌案上敲了敲烟杆,看了一眼秦风。
“小风,他们去忙他们的,你连夜带着这三具尸体,去王城的巫神庭走一趟。也许答案就在大祭司那里。”
说罢,便领着秦风,大踏步向着门口走去。
陈县令一看钱大谦要走,赶紧把地上牌子捡起来,又用官服袖子使劲擦了擦,慌忙追上去笑着递了过去。
“下官有眼不识泰山,还请钱长老多多海涵。”
钱大谦只是嗯了一声,便将牌子收回那脏兮兮的布袋中,随后丢下一句。
“今日之事,不可与任何人说。泄露我身份之人,后果不用说了吧。”
此话一出,厅内厅外噤若寒蝉。
在众人的目送中,往日那个略显佝偻的身躯,竟然异常高大。
没想到这么多年,大家真的看走了眼,前县令走的时候千叮咛万嘱咐,要好生招待钱大谦。
偏偏本地的官员们没太放心上,这么多年虽说没得罪,但也没能巴结好。
待二人身影消失在县衙门口,众官才回过神来,纷纷去忙钱大谦安排的事,只怕办事不力再被怪罪。
陈大人赶紧唤来几位衙役,安排将张起等人的尸体,装殓进三副棺材,并往其口中塞入定魂珠防止尸体发臭,旋即送往驿馆。
县衙门口不远处的柳树阴影里,两名头戴斗笠的汉子,立在黑暗中,静静地将这一幕幕尽收眼底。
没有人知道他们什么时候站在这里。
有的只是他们脚下,静静地躺着的一口紫得发黑的箱子。
朔风城驿馆。
烛光映照着对坐二人的脸庞,在背后的墙上投射出巨大的人影。
“师兄,你连我都瞒着,原来你是衡门的长老。师父他老人家知道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