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言一回家就病倒了,这一病就是好几天,她跟林雪静在江水里泡了一个晚上,林雪静跟她一样,回到家就浑身烧得魏妈妈都着急了,打电话来问舒言的情况,舒童娅接住电话看着床上睡着还没醒的舒言,低叹一声,“也没有醒,不过这烧是退下来了!”
冉家人这几天都心思惶惶的,病床上的舒言那天一回来当天烧得人神智不清,他们赶紧送到医院,打/针,吊水,住院都住了两天。
舒言的身体本来就单薄,加上流产之后身体就更加难以调理,这几天冉奶奶是心急如焚,每天都在研究着该怎么给孙女补身体,而随着时间一天天的过去,他们也同时被心里压着的那件事压得喘不过气来。
这几天沈母很安静,每天都按时起床,也没有再问两个儿子的情况,不过正因为这样才让大家心里担心起来,此时沈母手里端着一杯温开水,递给坐在床边的舒童娅,“给言言润润唇角吧!”
舒童娅接了过去,说了声谢谢,沈母也坐在了床边,这段时间她也清瘦了不少,尤其是前阵子人神情恍惚,这几天还好了一些。
舒童娅看起来脸色不太好,应该是刚才出去开了一次门之后回来脸色就不好了,沈母也听见了刚才的门铃声,只是不见人进来。
沈母刚才在阳台上看见了停在楼下的那辆黑色的轿车,上车的男人应该就是刚才敲门而不得进来的人。
儿子说舒言已经嫁人了,但是至今为止,她都没看到过舒言所谓的丈夫!
但她却在医院里见过这个人,因为那天晚上,她看见他进过言言的病房,临走前还亲了一下舒言的额头。
这些都是舒童娅他们不知道的,她也不过是去了一趟洗手间,回来的时候正好看到了。
D大教室公寓楼下,关阳朝楼道口看了一眼,眉头微微一蹙,看见后面有车来了,不得不发动了车离开。
关阳很想问大少,少夫人的情况怎么样了,但是看他这样的表情,关阳忍住了。
他们是在两天前的报纸上看到的消息,照片上,舒言的大半个身子都被江水淹没掉,关阳现在还记得,大少在看到那份报道时,眼神表情都变了!
坐在车内的人静默无声,车窗外透过光影闪过的树影一晃而过,白炽的阳光看起来格外的异常。
“要变天了!”关阳说了一声,这样的天气就是要下大雨的征兆!
后排的顾默白朝车窗外看了一眼,目光淡淡到毫无焦距,放在膝盖上的手指敲打着节拍似地动了动,轻轻出声,“顾钢现在的情况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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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言是在崔阿姨的轻唤中醒过来的,睁开眼睛时疲惫地想再次闭上眼睛,却感觉手被人轻轻地牵着,耳边是崔阿姨和缓的声音,“言言,快起来吧,今天陪阿姨出去走走,可以吗?”
舒言想要闭上的眼睛再一次地睁开了,对视上床边那双期待的目光,点了一下头,声音沙哑着出声,“好!”
用过了崔阿姨准备的早餐,舒言才下的床,她都不记得自己在床上躺了多久,睡了多久,就是起床的时候感觉撑在床沿边的手背疼,抬起来一看才发现手背上是一团青一团紫的,两个手背都有,上面还有明显的针眼。
看样子又是迷迷糊糊地被扎了针了,难怪手会这么疼。
“阿姨,今天几号了?”舒言尽管身体疲乏,但是崔阿姨提到请她陪她出去走走,她打起精神答应了,在洗脸的时候随口问了一句。
客厅里的崔阿姨轻轻回答,“二十四号,刚过了九点!”
俯身双手捧着水的舒言双手都僵住了,扑在脸上的水珠子一颗颗地掉下来,她头脑一晕,急忙用手撑住了洗手台上的大理石边缘,脸险些撞在了洗手台的镜子上。
二十四号吗,二十四号!
今天是——
舒言抬起脸看着镜子里那个脸色苍白的自己,良久之后,她用双手捧着水往自己的脸上摸,摸了一把又一把,走出洗手间的时候见崔阿姨已经准备好了,她回到自己的房间麻利地换好了衣服,走出门,看着对着自己含笑的崔阿姨,强忍住眼睛的发胀,哑声说道:“阿姨,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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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车里的冉启东叹了一口气,“需要的东西我都已经准备好了!按照他的要求,只留下了这一封信!”
舒童娅接了过去,看着那密封着的封口,点了点头,将信放进了自己的包包里。
有因有果,种了什么样的因就该有什么样的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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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记得这里的声控灯一点都不灵光,有时候跺一脚就亮了,有时候偏偏不亮,南浔小时候有一次打篮球回来晚就吃了这个亏,摔了膝盖,大半个月没上得了球场!”
满是尘灰的楼梯间,扶手上都是灰尘,但崔阿姨却用携带的手巾擦了擦,上一层楼就擦一层,舒言跟在身后,给她递纸巾,见她在一层楼的楼梯上停下来,指了指一个台阶,笑着跟舒言解释,“喏,就是这一个石阶了,他当时一脚踩滑了,跌下去撞了膝盖骨,跛了大半个月呢,你记不记得,那半个月可都是你骑自行车载他的!”
舒言突然笑了起来,是啊,她才不会忘记呢,她本来是不会骑自行车的,可是硬是被他逼得没办法逼出来的,问题就是他一个跛脚的怎么骑车载她去学校,说着说着他眉头就挑起来说舒小言你行啊我骑车载了你一年多了,换你栽我一下不行啊?这压根就不是愿不愿意的问题,是能不能的问题,舒言还记得那个时候的沈南浔已经身高快一米八了,体重一百多斤呢,她一个瘦得还不到九十斤的丫头硬是被他逼成了个大力士,每天载他去学校就是个超体力活,那大半个月她每天的饭量都在递增,看得暖洋洋是一个劲的嚎叫,天啊,这是要撑死人的节奏啊!
“不过那段时间他饭量也少,每次都减半,我问他为什么,他说吃不下,后来南池在饭桌上嘀咕了一声,吃多了怕累死了你!我才知道,那小子的心思——”崔阿姨含笑着说着,走在前面继续用纸巾擦着扶手,一边说一边念着,“我的孩子啊——”
舒言站在原地,忍不住地伸手捂住自己的嘴唇,强压住内心快要崩溃的心智,深呼吸,再深呼吸——
崔阿姨提出要来这片待拆区看一看,走一走,舒言就跟她沿着记忆里的路走了一遍,周边拆迁的机械声音对她们完全没有影响,崔阿姨一路上走着,说着,曾经这里是什么地方,那边有卖什么的之类的,从他们居住的那栋楼一楼往上到他们所住的楼层,崔阿姨每到一层楼都会低声念着一些话,到了自家门口的时候,她看着已经空掉了的门口,走进去站在客厅的位置,朝四周慢慢地看着,眼睛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手触摸着空空荡荡的白墙,从客厅到厨房,再到其他的房间,最后她停在了沈南浔住过的卧室,那卧室外面有个小阳台,推开门走出去时,还看到了阳台的一个小角落里,一只只剩下了干涸泥土的花盆留在了那边。
十年前,她从这里翻上来,穿着一套粉红色的睡衣,爬上来看到屋子里亮着的灯光,透过那玻璃窗,还有那个正抬首看过来有着一脸惊讶表情的大男生!
他当时正在复习功课,听见窗外有声响,抬起头正好看到她趴在铝合金窗上的身影,后来他还笑说以为自己见了鬼,大晚上阳台上突然出现了穿着红色睡衣的女孩子,而且,头发还很乱,就跟电视里出现的女鬼似的,把他吓了一大跳,舒言还忍不住地调侃他,你当时不是很镇静地推开门问需要帮助吗?难道还是装的?那时的他笑而不语,就算是女鬼,我想也应该有漂亮点的吧!
一场相识,一场相知,到最后,却只剩下了一场回忆!
这一条通往回忆的道路似乎用尽了舒言所有的力气,从老宅到医院,在沈南池的病房里,舒言看着崔阿姨细心地打了水过来,给儿子擦脸,擦手,这一切她都不要舒言帮忙,舒言只好站在一边看着,看着崔阿姨给南池整理着,说着一些家常话,告诉南池她今天去了什么地方,就像儿子能听得到一样,她说他们一家人在一起的时候,奶奶有多慈爱,父亲有多严厉,哥哥有多疼他,告诉他要早点醒过来,别再睡了。
舒言最后是没有办法再在里面待下去了,这一路她的眼泪都快流尽了,心里太压抑,太难受。
回到冉家公寓,舒童娅和冉启东处理事情还没有回来,爷爷和奶奶正在厨房做晚餐,崔阿姨说想要休息一会儿,舒言便进了自己的卧室,一进卧室她便把自己藏进了被褥里,眼泪就哗啦啦地狂泻而出,憋了一天,她是真的希望能有个独立的空间将自己内心压抑的情绪都统统发泄出来,直到她的卧室的门被敲响,她起身开门看到敲门的是爷爷,爷爷在她的门口朝里面望了望说你崔阿姨去哪儿了是不是在你屋子里呢?舒言一愣,急忙去推崔阿姨的卧室,推一下门就已经开了,但是里面已经没有人了,舒言被吓住了,爷爷奶奶也傻了眼,他们一直以为舒言跟沈母在一起的,她是什么时候走掉的?
冉奶奶和爷爷坐不住,开门就出去找,并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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