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点的医院,病房里却并不安静,接到消息从嘉禾赶来的冉奶奶和冉爷爷还在病房没有舍得离开,冉启东的出事让老两口心惊胆战了好长一段时间,也让他们体会了险些失去儿子的痛,他们是一听到儿子醒来便马不停蹄地从嘉禾那边赶了过来。
还有什么比亲人的安危还要重要呢?
冉启东才刚醒来,毕竟精力有限,所以大多数时间都在闭着眼睛休息,冉奶奶和冉爷爷看着儿子安然无恙那颗悬着的心也总算是安定了下来,熬了大半个月,醒来了就好!
“妈,爸!”躺在病床上的冉启东轻轻睁开了眼睛,老两口赶紧上前,冉启东则看了一眼一直守在病房里的顾默白,“默白!”
顾默白站了起来,冉启东便开口继续说道:“你们都回去吧,很晚了,照顾好爷爷跟奶奶!”
顾默白也早有此意,毕竟爷爷和奶奶年老,体能自然不能跟年轻人比,他是在这里能熬夜的,只是——
顾默白眉头微微蹙了一下,他的表情没有逃过冉启东的眼睛,他是在担心舒言吧,言言这孩子也真是的,怀孕都两个多月了,还闹小孩子脾气!
不过今天当舒言出现在病房时,那大颗大颗的眼泪是毫不掩饰地就滚了出来,到底她受了什么委屈,让这么一个从小都坚强的孩子哭成了那个样子?
冉启东心里忍不住地担心,可能是经历了九死一生的难关,现在他心里即便是有些心疼女儿但也没有像以前那样心里一烦躁就跳起来不分青红皂白地乱发脾气一通,他不清楚到底他们发生了什么,年轻人的事情,不好开口!
冉启东本来想要说些什么,瞥见病房的门已经被轻轻推开了,进来的人是舒童娅和舒言,冉启东正好便开口了,“言言,你和默白把爷爷奶奶接过去,好好照顾着,现在也不早了,赶紧回家去吧!”
“我——”舒言本想说她想留下来,结果舒童娅抬眼看了她一眼,那眼神硬是让她把要说出口的话给再次咽了回去。
舒言神情有些不自然地看了顾默白一眼,顾默白正在帮着爷爷奶奶收拾东西,东西不多,全都被他提在手里了。
回到车里,冉爷爷和冉奶奶坐后排,期间他们从谈论冉启东的病情开始,冉爷爷自然询问了一下顾默白最近的工作情况,而顾默白都一一回答了,舒言坐在副驾驶座位上,插不上话的她只是静静地听着,尤其是在爷爷提到了顾钢收购的嘉禾炼钢厂的那些事儿还有一些有关顾钢经营情况上的事情,顾默白的回答条理清晰,涉及到工作上的事情,他的每一句答话都显得苛刻严谨,不似平日里的温言笑谈时的语气。
而所谈及的内容很多都是舒言不知道的,舒言微微侧脸,看着身边开车的男人,突然觉得自己不了解的何止是他这个人,就连他的工作,她都没有认真地去了解过。
有时候我们常常埋怨别人不了解你,别人不懂你,不知道你到底想要什么,而我们也往往忽视了角色中的自己,你到底有没有用心去了解过别人,有没有试过将心比心地去尝试着了解过对方?
舒童娅说的话在舒言的耳边时不时地回响着,因为舒童娅说的那些话,舒言都险些忘记了自己今天动气的初衷!
回到半山别墅,莫妈见到从车里下来的冉老夫妻,顿时觉得松了一口气,两位老人的到来简直就是救星驾到。
在照顾老人这方面,顾默白比舒言还要懂得多,老两口也累了,从嘉禾那边赶过来就一直在医院,收拾妥当之后,老两口便上楼休息去了。
卧室里的主灯没有开,开的是光线很柔和的小灯,舒言拢着睡袍从奶奶房间那边过来,奶奶关心她的身体情况,在车里又不好问所以便把舒言叫了过去,舒言也有好长一段时间没有回嘉禾看望两位老人了,心里也有些愧疚,没有回家陪他们,在奶奶那边跟他们聊了也有好长一段时间,现在才回来。
一进卧室的门,房间里柔和的灯光让她眼睛蒙上了一层薄薄的朦胧的雾,她的眼睛在夜间本来就视力很弱,所以在这样的朦胧灯光下,她的眼睛里看到的事物都像被蒙了一层薄薄的纱,看不清楚。
她正犹豫着要不要去客房睡一晚,毕竟,她都没有做好心理准备,即便今天舒童娅跟她说了那么多,但她还是放不心里的那个芥蒂,她转身伸手正要迈开步子往卧室外面走,转身却撞进了他的怀里。
顾默白手里还端着一晚营养粥,也不知道他在她身后到底站了有多久,想事情想得入神的舒言,加上视力又差,所以才能发现身后站着的人,这么一撞,顾默白是早有防备,被她这么莽撞地撞上来,他端着粥碗的那只手抬高了些,而另外一只手则顺势握住了她的腰,揽在自己的怀里。
没料到他会突然出现在她的身后,舒言的脸撞在他的肩头,额头有些隐隐的疼,她忍不住地倒吸一口气,身体却被他紧紧地搂着贴在了他那坚硬如垒壁的身体上,穿着薄睡衣的他强大的身体骨骼咯得她胸口一阵发疼,透过那薄薄睡衣布料的肌肉随着他的心跳咚咚咚地直撞。
舒言的一声‘放开我’还没有说出口,头顶便飘出了顾默白柔和的声音,“撞疼了?”
一如既往的温柔话语,让舒言那句带着排斥的话堵在了嗓子眼里,她抬眸便见到了他那上下滚动的喉结,他正低下头来注视她的表情,两人的目光就这么的撞在了一起,在去医院之后,一整晚的时间她都没有再跟他说一句话,顾默白低头看着她那原本抬起来的脸在接触到他的目光时直接又别开脸避开了,他眉头微微蹙了一下,却不动声色地拥着她往大床边走去。
舒言试图挣扎,可放在腰间的手一直没松开,男人的力量就是女人所不能抗拒的,在尝试着挣扎的过程中舒言已经被他带到了床边。
“你晚上都没吃东西!”顾默白的声音依然很轻,舒言被迫坐在了床边,盯着他手里递过来的那只小碗,是一小碗的粥,上面缀着两颗红枣,还洒了几颗葡萄干,粘稠的粥散发着阵阵的清香,透着一股子淡淡的香甜。
舒言这段时间晚上喜欢吃甜的,而莫妈也知晓她的喜好,所以每天晚上熬的粥都会变着戏法般地在里面加一些甜的东西,但也不会加得太多,让舒言不会甜得腻。
她晚上确实没有吃东西,因为心情不好,连带着都没有胃口了,面对着他递过来的粥碗,舒言没有伸手去接,只是把脸偏向了一边,“我没胃口!”
她不是赌气,只是确实是没有胃口,吃不下东西!
顾默白看着她,慢慢地把碗移开了,才缓和了不到两天的关系突然之间都像遇上了瓶颈一般,他看着她那有些僵硬的脸,心口就像压上了一块大石头。
这一晚两人是睡在一张床上,但舒言却背对着他,中间也隔开了好大的一段距离,卧室里的灯光柔和地散开,这么静谧的空间有着让人压抑的气息,背对着顾默白的舒言闭着眼睛却始终睡不着,身后是空空荡荡的一片,她说不清楚自己此时是什么心理,只知道,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样的他!
都不知道过了多久,空气里响起了一阵短信的声音,连着好几声,身后有了些动静,明显是没有睡着的他轻轻坐起来的声音。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她总是能在夜晚这样安静的时候听见他手机的响声,是短信的声音。
她知道他的手机很少有垃圾短信,也知道他这人不喜欢发短信,只是最近这样的频率似乎多了一些。
紧闭着的眼睛睫毛微微颤抖了一下,身后,顾默白已经缓缓起身,声音很轻地走向了放手机那边的沙发。
他忘记关手机了!
顾默白轻声走过去,本想将手机直接关机,这短信的声音虽然不大,但这么安静的空间里,他怕吵到了她。
顾默白侧身看着背对着他的身影,凌晨两点多了,她从上/床到现在一直都这么背对着他,中间隔着那么宽的距离,她把自己蜷缩成一团睡在了最边上。
顾默白想把手机关机,瞥见手机屏幕上面闪动的号码,跳出来的短信让他眉头蹙了一下,毫不犹豫地正要按删除键,手机却开始响了起来,那个电话已经打了过来。
顾默白眉心皱得紧紧的,直接挂断,然后关机,将手机往沙发上一放,脸上沉郁的表情在柔和的灯光下显得暗沉起来。
手机的短信一声接着一声,而那个打通了却直接被挂掉的电话,关机的声音在她的耳边响了起来。
舒言的眼睫毛微微一颤,身体突然抖了一下,女人可怕的第六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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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也是舒言最后一天的假期,早上起来的时候,身边已经空空如也,她不知道顾默白是什么时候起床的,她昨晚上最后是怎么睡着的都不记得了,只是迷迷糊糊地感觉到有些热,就像被人搂着有些出不来气的紧迫,还感觉到有人在她耳边轻轻地叹息声。
舒言下楼时,爷爷和奶奶正在用早餐,而让舒言感到意外的就是关阳在客厅里,见她下楼,关阳站了起来,“夫人,早上好!”
舒言因为关阳的那一声‘夫人’有些不适感,但却没有表现出来,关阳似乎看出了她的疑惑便轻声说道:“大少让我送夫人和老先生和老太太一起去医院!”
哦,原来是让关阳充当司机的!
舒言的第一个想法居然是,当司机会不会委屈了关阳?
人家好歹也是职业经理人,做顾默白的助理已经让舒言觉得够委屈了,还被顾默白指使到当司机的份上了。
舒言陪着爷爷奶奶去了医院,去的时候冉启东正在配合着做例行检查,忙的人是舒童娅,冉家老两口也没说什么,毕竟儿子住院这么久,守在他身边的是舒童娅,以前那些恩恩怨怨不提也罢,光是她这份心,也让他们感动了。
检查的结果是好的,这让几人都安了心,就等着他身体再好一些就可以出院回家调养了。
冉启东的精神不错,他现在偶尔会下地走一走,“躺了十几天第一次下地脑子就犯晕,险些晕倒了,把你妈妈都吓坏了!”
冉启东说着,忍不住地笑了起来,而那边倒水的舒童娅手却顿了一下,冉启东的笑声很小声,舒言却不太习惯这样谈笑风生的冉启东,因为过去的那些年里,每次见面,都是一副冷冰冰的脸,他突然间变了一个人一样,让她是浑身的不自在。
因为很少接触到这种融洽的氛围,舒言的不自然也被冉家老两口看在了眼里,平常人最普通的家人和睦气氛,在孙女看来,那么的遥不可及,突然一天有了这种气氛,她会惶恐得难以接受!
舒言没在病房待多久,她走出病房时,舒童娅也跟了出来,走廊上,舒童娅声音很轻,“言言,跟他谈了没有?”
舒言身影一僵,舒童娅看着她的面部表情已经明白了,好半响才低低出声,“舒言,那个自信的你,去哪里了?”
她为什么不直接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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