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渊不好拂人家的面子,于是逐一拱手。
那帮将种勋贵刚开始也是面带笑容,纷纷称呼“纪兄”。
但得知纪渊并没有什么显赫家世,惊人出身后。
那抹凝重神采如潮水退去,复又变得轻松起来。
当然,冲着洛与贞的面子,并不会有谁没眼力劲跳出来羞辱挑衅。
转瞬之间的微妙变化,纪渊看了出来。
地主家傻儿子似的洛与贞,却还蒙在鼓里。
“纪兄,就等你来才好开席呢。”
这一句话,让其他的将种勋贵更加不满。
他们皆是家世、能力样样出众,自小受到追捧的主儿。
何时受过如此冷落!
若非洛与贞皇亲国戚的名头太大,当场便有几个公子哥要拂袖而去。
“洛三公子,在下听说你与那凉国公家的杨休不太对付,等上了九州擂,我一定好好教训此人,让他知道自己的过错!”
那位长相不俗,剑眉星目的礼部尚书云公子洒然笑道。
他故意把话题带过去,不愿给纪渊出风头的机会。
“好!我听说云家有家传绝学,善养文华内气,一手碧海惊涛掌端的堂皇浩大,到时候就看你表现了……”
洛与贞连忙顺着说道,尔后话锋一转:
“对了,纪兄,我记得你是横炼高手,早已达到内外一体硬如精铁!
云公子的碧海惊涛掌对上你,怕是讨不到什么便宜。”
纪渊面色平静,不置可否。
只是那位礼部尚书云公子额角跳动,绽出几条青筋。
我会不如一个泥腿子?
笑话!
“洛三公子,你怎么只提云思秋的碧浪惊涛掌,难道我张家专破硬功的‘凝阴指’名气不够大么?”
定远伯家张公子看不过去,连忙出声道。
他特意加重“专破硬功”四字的语气,还斜睨了纪渊一眼,好似示威。
“哈哈哈,哪里会忘记!当年定远伯一指击破皇觉寺首座金刚不坏身,其赫赫威名,流传至今!”
洛与贞对天京城中有名高手的武功、战绩如数家珍,微微笑道:
“纪兄,定远伯家传的凝阴指劲力暗藏刚柔阴阳之变化,破横炼硬功极为有效。
不过你外炼、内炼皆是大圆满,罩门不显。
除非张公子内气功力远高于你,不然拿你没辙,无需过于担心。”
纪渊仍然是神色从容。
可那定远伯之子脸一下子黑了下来。
洛与贞寥寥几次对话,
给纪渊拉足了仇恨。
在场的将种勋贵纷纷憋足了气,
想着等会儿定要给这个北镇抚司缇骑一个好看!
“洛三公子说了那么多,小丹会究竟是个什么形势?咱们都是习武之人,干脆划个场地,摆开架势,直接用手上功夫说话!”
虎背熊腰的左军都督同知之子高声说道。
引起大片的附和。
洛与贞却眉头一皱,正色道:
“诸位误会了,这场小丹会并不比较武功高低,你们再过几日有马场、擂台两场试,万一伤着了哪里,岂不是耽误考取功名。”
其余人闻言,心里冒出一连串疑问。
不比拳脚,那比什么?
吟诗作赋和琴棋书画吗?
“武斗伤和气,我特地想了一个好法子,来场文试!”
洛与贞拍了拍手掌,后边涌出一众青衣小厮、素裙婢女,各自捧着瓦罐玉盅。
尔后,又有几位须发皆白,神色倨傲的长袍老者来到两宜厅。
“这是?”
礼部尚书云公子抽了抽鼻子,嗅到一股浓郁药香。
只是吸了一口气,就有种精神振作的舒畅感。
“豹胎生筋丸,熊胆大力酒,虎骨玉髓膏。”
洛与贞摊手说道。
“皆为外强筋骨,内壮精力的好东西,摆在这里任由诸位自取!
五脏藏身,六腑化气,人身都有上限,就像各位吃饭,肚量大的胃大如桶,肚量小的一碗就撑。
咱们修持武道,尤其是一境服气,比的就是谁‘量大’,能藏住精气,消化血气!”
纪渊安静听到现在,直到此刻才露出笑意。
得,原来是比干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