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落在白苏苍白的面上,疑惑道,“是花境的纳兰氏?”
白苏同时也在打量他,这个男人长相一般,然而从内而外的散发一种沉稳之感,使得他并不出色的长相平添了几分男人味,虽然已经四十多岁,身材却高壮。
他裸露在衣袍外的颈部和脸部均泛着潮红,显示还未退却的情/欲。
白苏知道他的疑惑,却也没有解释,叉手道,“正是。”
中年人忙还了一礼,“不知贵客降临,请恕吕某怠慢之罪,快请进!”
“客气了。”白苏也不多说,领着几个人进了屋。
房间内极尽奢华,暗红色的纹花锦绣帐幔,紫檀木几两侧雕刻两只栩栩如生的貔貅,地板上都铺着竹席,可以随处而坐,随地而卧,整间屋子散发出一种糜/烂的味道。
内间一个年轻人有些不悦的声音道,“是何人?”
中年人似乎怕他说出什么不敬的话语,立刻道,“是花境之主来访。”
里面传出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不一会儿,只听那声音近在耳边,“传说花境之主是位鹤发童颜的长者,看来传言有虚呢。”
帐幔被挑开,走出一个俊秀的年轻人,面白唇红,脸盘和鼻唇均十分娇小,柳眉弯弯,秋波盈盈,若不是七尺之身,竟是比白苏还要像女人。
他朝白苏施了一礼,缓缓朝主坐上走去,那走路的姿势明显不自然。
白苏不着痕迹的抽了抽嘴角,方才还盘旋在脑中的攻受问题,已经一目了然了。
“不知纳兰先生来访,所谓何事?”中年男人道。
白苏瞬间分析出眼下情形:这中年男人应当是吕家管事,年轻人则是吕家嫡子吕言。主人不问正事,一个管事却先发话。
而且方才白苏关注攻受问题,也并非全是因为恶趣味。时下虽男风盛行,而断袖之恋却是受到唾弃的,也就是说,把男人当作玩物来把玩可以,但毕竟是不和阴阳的,世人绝不能接受两个男人相爱。
身为主人,绝不会有谁被把玩。吕言和这管事的情形,便只有两种解释,要么他们是恋人关系,要么就是这个管事真正的身份比商贾的吕氏要高出许多。
若是第一种还好,万一是第二种,那事情就复杂许多了。按照顾连州查出的消息,楚辰不可能会有这么大的势力,除非他背后有真正的主人。而这吕氏茶商,很有可能也是势力的一部分。
有了这点怀疑,白苏迅速打消了原来要抢过云雾茶舍茶叶来源的念头,笑道,“在下此番前来,委实没有什么大事。只是在下家里的老爷子喜好品茗,听说宁国生产碧螺春和雨前龙井,而吕氏又是宁国最大的茶商,想必能弄到上好的茶叶,在下为讨老人家欢心,只好厚颜前来叨扰。”
吕言眼波流转,“这么说,您是纳兰氏的子孙,而并非真正的花境之主?”
白苏淡淡笑道,“不然,在下纳兰浮云,乃是纳兰氏第一百七十二代家主,纳兰修,乃是在下游方在外的世伯。”
狡兔三窟,对待陌生人,白苏时刻秉持这一理念,一番话说的煞有介事,连十三都不禁相信,纳兰氏其实是一个传承久远的古老世家。
吕言二人听的很明白,倒是白苏身后的一干剑客满头雾水。之前不是说了是纳兰修吗?如何现在又不是了?
“既然是纳兰先生所求,我吕氏必然拿出最好的茶叶。”吕言轻笑着,转头问管事,“可还有好茶?”
那管事朝白苏叉手,歉然道,“此番怕是要贵客失望了,所有的好茶都被云雾茶舍提走,贵人若是能侯一侯,下个月必当挑选宁国最好的茶叶送过来。”
白苏道,“空手而返,实在不美。在下俗人一个,也不识茶,听闻吕氏素来诚信,在下也信得过,不若这样,您修书一封,只说让云雾茶舍给在下最好的茶叶即可。”
白苏语气恳切,真真怕是被骗了一般。
坐在主位上的吕言眼中闪过一丝鄙夷,纳兰氏如今好歹也算是名门了,家主却如此没有气魄,怪不得从前都是默默无闻,看来纳兰一族,全靠着纳兰修一人才得以崛起吧!果然是暴发户!
而那管事却是没有任何异样的表情,只沉吟一下,转向吕言道,“主上以为呢?”
吕言略略颔首,“自然可以。”
白苏起身做了一揖,感激涕零道,“多谢二位,不知阁下是吕家的……?您写书信,云雾茶舍可认得?”
她说话间,还略略瞟向吕言,这个形容,仿佛担心他的信没有作用,想让吕言亲自写。
“哦,在下只是吕家管事,霍。不过在下与云雾茶舍老板打交道多年,他必然认识的。”管事叉手道。
白苏笑盈盈的看着他往桌案旁走,心中暗道,你来写,那可就更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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