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龟壳做一个模,不介意吧?这样你走以后,我可以继续试验。”
“好的。”
当晚,楚青凡在城内宴请二人。
酒过三巡,金梓鸣忍不住问道:
“青凡,炼器真的那么有意思吗?我总觉得,武道才是修士的追求目标。”
楚青凡饮了一口酒,笑道: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只要一炼器,就心中欢喜。
你说,我干嘛不做让自己愉悦的事呢?”
金梓鸣若有所悟,没再说话,陷入了沉思。
叶染衣和楚青凡都是沉静之人,自不会打扰他的思考。
“炼器让青凡快乐,所以他愿意放弃修行时间,来做这件事。
那么,经商让我快乐吗?”
他仔细回味五十多年来的从业经历,不得不承认:
“从前经商是让我快活的,但为什么现在不痛快了呢?
是厌倦与那些恶人的暗战吗?难道自己的本性是向善?但我是一个善人吗?
显然不是,我是一个狠人。
是独善其身,还是与人斗其乐无穷?
是与世无争,还是在商场上战胜那些狡诈之徒,更能内心圆满?
……
我的答桉,怎么都是后者?
脱离尘世,竟然不如打败阴险之人,更能让我道心圆满。
我为什么要因为一些人、一些事,去怀疑曾经让我无比愉悦的事业?
以我的性格,对于阴冷之人,要么避开,要么利用,要么就干翻。
这,才是我的本心。”
想到这里,眉头开始舒展,他继续灵魂拷问。
“经商耽误我的修行了吗?表面上看,是有耽搁。
但从结果看,我战力如此惊人,难道就没有经商的功劳?
项目的成功与失败,照样是对道心和意志力的打磨。
而这两样对于修士的意义,远甚于纯粹的境界。
如果从没有经商,仅埋头苦修,能打过现在的我吗?
自己已是鸿青界金丹和元婴期的顶尖人物,要想超越,并不容易。
所以,反过来看,即使把经商的时间用于修行,似乎也没有多大意义,反而少了一种磨炼。”
金梓鸣长吁一口气,敬了楚青凡一杯,说道:
“青凡,谢谢,你对炼器的执着,对我启发很大。
我最近被一些事情困扰,你可能让我想通了一些关键环节。”
“如果我这样的修行‘傻子’,能给你这种修炼天才启示,那真是莫大荣幸。”
楚青凡难得幽默一回。
次日上午,二人参观了火龙殿的炼器作坊,毫无经验的他们,均大开眼界。
下午他俩出发去千佛岛,临别前,楚青凡说道:
“叶师姐,昨晚我翻阅了一下你给我的书籍,有一个初步的想法。
我准备在学习更多的理论后,尝试在龟壳的内表面,贴一层膜。
膜上的符文,与卦理相通,这样就有可能提升测算的准确性。”
“楚师弟,你真聪明,这么快就有了主意。”叶染衣由衷赞道。
当天他们就传送到了吴泊城,次日一早,乘船前往千佛岛。
傍晚前抵达大岛,金梓鸣看向那三座久违的青翠山峰。
夕阳下,山顶泛着金光,显得格外圣洁。
一毛在沙滩和他俩汇合,和尚看起来比以前严肃,有了一点高僧风范,却让莽汉有点不习惯。
一毛已经触摸到通往元婴的瓶颈,仍在打磨,一旦圆通,便要突破。
三人径自走向左峰,穿过那片竹林和春花烂漫的山谷,来到加蓝殿。
见定淳在禅房等候,二人赶忙上前见礼。
定淳罗汉目光柔和地看着两位晚辈,微笑道:
“梓鸣、染衣,恭喜。”
“谢谢四叔祖。”叶染衣不顾对方反对,仍按俗世称谓。
“这次怎么有空来看老衲和一毛?”
“好久不见,想念您啊。”叶染衣笑道。
“四叔祖,我又有困扰,想请您解惑。”
“不急,明天你先来听听讲经,然后再聊。”
一毛带二人安顿下来,除“黑洞锻神篇”之外,金梓鸣把最后几页金箔递给他。
和尚翻看一下,退还了“神魂毒素”那一张。
“梓鸣,这门功法太阴毒,不适合僧人修炼。”
翌日清晨,金梓鸣和叶染衣先去前山峰顶看了日出,回来用过早膳,便去讲经堂。
定淳今天讲“二无我”,上午“人无我”,下午“法无我”。
一日下来,金梓鸣那略显浮躁的内心,彻底平静下来。
夕阳余晖中,定淳带着两个晚辈在云间漫步,金梓鸣问出了心中的困惑:
“四叔祖,人的精力,亦有穷尽,我现在既修炼,又经商。
是不是在做一件超越人力的事?我是否应该专注于修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