厂,在冬天为周边农户集中代养耕牛,这样可以减少每年耕牛冻死、病死数量,也很重要。”
“一牛一年一犊,牛厂明年出犊两到四千头,后年就可以达到五千头,各地农户也会自己养殖一些,内地购置一些,骡马耕作虽然不及牛,也可以暂时凑合着用,到后年应该能确保两户一牛。五年后,辽东不需要再从内地购买耕牛,下等人家两家一头,中等人家一家一头,上等人家一家两头……”
辽王又问:“目前两户一头牛够用吗?”
李犇答道:
“那要看你怎么使用。”
“内地百姓开始在辽西耕种,人多牛少,两到三户共用一头,忙完军垦,又忙民垦,一季作物下来,每头耕牛需要连续耕种三十多日,每日耕种四到五亩,累死、病死极多。”
“徐德和宋有才两位指挥后来让农户分开时间耕种,有的二月耕地种麦、三月种油菜,有的四月种水稻,五月、六月种谷子,七月再种一季红薯或土豆。”
“这样,在惊蛰时分,耕牛体力虽未完全恢复,每日也可耕种两亩,待谷雨之后,体力完全恢复,可耕种三到四亩,每户四十到五十亩耕地也能种完,耕牛也极少有累死发生……”
李犇对养牛真的很有研究。
谈到最后,包括披着神农高徒神秘外衣的种粮高手李喜旺在内,都在听李犇讲授牛经,如痴如醉。
好在李喜旺还算清醒,眼见火锅也不冒烟了,连忙说道:“王爷,李秀才一肚子《牛经》,估计不比你给郭骥的《马经》少。你看,这一桌子山珍海味都快凉了,不如这几天让李秀才把他的《牛经》整理出来,大家再合计合计,如何落实。”
辽王虽然是意犹未尽,也只好从谏如流,停止了请教。
饭局之后,辽王送给李犇一套别墅和一辆豪华马车,让他直接在王府旁边住了下来,方便自己随时请教。
又过了几天,李犇还真的给辽王拿出一本《牛经》来,介绍牛的种类、脾性、用途,耕牛如何饲养、配种、防疫、上套、耕作等等,洋洋洒洒五千余文,有图有真相。
辽王当场给了他一万两银子,算是买他的知识版权费用。
通过这几天和这李犇连续交流,他感觉这个李犇是典型的大器晚成,太有货了,在辽东被冷落了好几年还在专心致志搞养牛,确实是个能够静下来想干事儿的人,能干事儿的人,必须要给他机会。
他一直觉得,没有文化是没有希望的,只知死读书也没有前途的。希望和前途往往在于找准理论知识联系社会实际的突破口。这就是知行合一的魅力。
哪怕像李秀才这样,只选取读书人都不屑一顾的养牛这个小突破口,就会对社会进步发生颠覆性变化。
要知道热心农耕的老朱每年都让人从南方购买耕牛,送到北方各省,以恢复农业生产。
但是因为没人重视养牛,几乎没有收到什么效果,大部分农户还是以锄为犁,以人代役,生产效率只是耕牛的四分之一到五分之一。
即使在农耕经济最为发达的江南一带,好多人还是不愿意养牛,照样舍弃产量高的水稻,种些产量低的旱作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