眶子也涩得难受,像是有什么东西争先恐后地要涌出来。
事情尘埃落定了,可谁都不是赢家。
是夜,林卿月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段玲雪在外间听着了,问道:“姑娘,是不舒服吗?”
她想起今儿秋菊跟她叮嘱的林卿月脚伤了的事儿,又问道:“还是脚疼了?”
自然都不是,只是心头难受。
她叹了口气,干脆直接起了身,让段玲雪进里间来陪她说说话。
段玲雪端着烛台走了进来,将烛台小心地放在一边儿的柜子上安置好,这才上前将床帘子给林卿月打了起来,就见她披散着头发坐在床上,是心事重重的。
她立时想明白了其中关节,不知该如何安慰林卿月,只道:“姑娘饿了吗?奴婢瞧着姑娘晚膳也没用什么,要不奴婢去膳房给您寻些糕点来?”
林卿月摇了摇头,没说话,只是双手抱着并拢的双膝,一双眼一瞬不瞬地看着一处。
良久,才听得她道:“你说,以后姐姐在王志那里会不会受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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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玲雪脑子简单,但也知道这事儿委实难解,丈夫的亲姑姑要害三姑娘的亲妹妹,三姑娘的亲妹妹拆穿了丈夫亲姑姑的阴谋,这亲姑姑怕是要被杖毙,这怎么瞧着两人心里都不可能没有疙瘩。
但是她不能这样说啊,姑娘眼见着心情都不好了,她再火上浇油那还得了?
“三姑爷是个正直的人,王姨娘犯了错,他该是拎得清轻重的,不会怪罪三姑娘的。”
“是吗?”林卿月摇头苦笑,“可人的一颗心是偏的啊。”
有的人看着正直,但临了遇到事了,不定就是那副模样。
就在林卿月心中惆怅,嘲笑自个马后炮似地担忧时,外面却是突然闹了起来。
她蹙眉,问道:“外面怎么了?”
段玲雪正要出门去瞧,春花和秋菊却是急急赶了进来。
“怎么了?”
“不好了,姑娘,祠堂那边着火了。”
秋菊率先道。
王姨娘被杖责后就被关在了祠堂里,说是要她忏悔一晚,明儿再做处置。
这会儿祠堂却是陡然着火了,怎么也不像是意外。
这头发也不梳了,她披上件斗篷就往外跑。
她到的时候祠堂外人来人往,都是在打水灭火的。
她随意拉了个人就问道:“里面怎么样了?王姨娘还在里面吗?”
那家丁提着桶水,一张脸乌漆抹黑,回道:“就是王姨娘放的火。”
林卿月将人放走了,自个提着裙摆也打算往里走,被春花和秋菊拦着了。
“姑娘,里面的火还没灭呢,我们往外退吧。”
“姑奶奶如何了?”林卿月蹙眉问道。
“无碍,说是已经退出来了。”春花答道。
林卿月点了点头,却是大踏步往里去了,春花和秋菊还有段玲雪都拦不住,只得跟着她身后进去了,也好随身护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