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们兄弟两个,从来就不让为娘省心!”
战鼓响过几轮,号角连绵起伏,屯堡大门敞开,武乡百户所的旗军列着整齐的队列从屯堡中鱼贯而出,向着太行山的方向行进而去。
屯堡门外压阵的唐千户在马上不安的扭动了几下,露出一丝尴尬的笑容屈下身子,向马旁挺拔而立的绵正宇说道:“老绵,早听说你们这段时间练兵练得勤,如今亲眼看这军阵,当真是虎虎生威啊!”
“千户大人抬举了!”绵正宇赶忙侧过身来,低着头掩饰眼中的骄傲:“下官的旗军大多是新募之卒,都是些没上过阵的新兵蛋子,比不上千户大人麾下的百战雄师。”
“老绵过谦了!”唐千户嘿嘿笑了笑,强压着忐忑不安的心神继续观阵,不一会儿又侧过头来问道:“老绵,你们百户所鸟铳不少啊?”
“山野丛林之中,鸟铳更为有利!”绵正宇笑了笑,按照之前与吴成商讨好的话语敷衍道:“千户大人,下官知道朝廷困难,但军备不齐如何作战?只能自谋出路了,幸得贵人相助,才有了这么些家底。”
“贵人好,要在这世道混着,谁能脱得了贵人相助?”唐千户叹了一声,在马上坐直了身子,脸一沉,暗暗啐道:“但贵人们岂是不求报偿的?他们斗起法来,遭殃的就是咱们这些狗腿子!”
屯堡门口围满了旗军的家眷,不少妇女和老人抹着眼泪,目送着家人离去,有些年纪小的孩童被家长抱在怀里,还在高声呼唤着“爹爹”,哪怕这几个月的训练把严苛的军纪牢牢刻在这些旗军心里,也有不少人忍不住回过头来,满眼不舍的搜寻着家眷的身影。
“自古将士出征,家里人嘴上都说着建功立业、光宗耀祖,心里其实都只盼着男人安全回来!”杜魏石叹了一声,略过这个话题,从怀里摸出一叠厚厚的纸张:“你要的东西,我帮你准备好了,希望到时候能像你说的那般发挥作用。”
吴成感谢一声,将那叠纸仔仔细细收好,看向一旁的岳拱,岳拱会意,抢先开口道:“吴兄弟,你就安心吧,既然安排我老岳留守,我老岳就不会出岔子,百户所的屯军余丁是我一手训练的,我晓得他们的本事,对付寻常团练和卫军是绰绰有余了,想来张家也没那本事把边军或巡抚的抚标营求来对付咱们这个‘空堡’。”
岳拱顿了顿,扫了一眼附近送别的家眷们,脸上忽然微微发红,从怀里摸出一样物件塞进吴成手里:“拿着,贴心放着,保平安的。”
吴成低头一看,却是一个溢着香火味的小布包,上面画满了歪七扭八的符文,岳拱脸上有些气急败坏,哼了一声:“从庙里求来的护身符,那小妮子真是泼出去的水,还没过你吴家的门就忘了老爹,就单单给你求了这道符!”
吴成一愣,猛然想起那个连面都还没见过的“未婚妻”,自己这段时间忙着各种事,把她给忘得一干二净。
杜魏石忽然哈哈大笑起来,拍着手道:“好!好姻缘!小旗官,你可得安安稳稳的回来,我杜常之等着向你讨杯喜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