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跟我斗了大半辈子的嘴,他,他咋就那么傻呢,啊,”老爷子情绪激动的,狠狠的拍着床板,“他死了,李季,老夫与你不共戴天,但凡我曹文恺还有一口气在,誓要夺了李家江山,杀得你们断子绝孙!”
老爷子很久才平复了下来,“俊儿,你接着讲。”
“哦,那个,嗯~”小迷糊蛋又断片了,拿眼睛瞄我呢。
“你和叶洲逃出城时,他替你挡了一锤子,吐了好多的血。”我提醒到。
“啊,那个,他被我扶着走了一段路后,便昏迷了。我就做了个简易的半副担架,拖着他到了江湾县城,把手臂上戴的金钏子给当了,去医馆找大夫给重新上了药。正好听到医馆要去江北进药材,我便请求捎我俩一程,掌柜的是个好人,就这样,我们到了花江镇。可也不知道该去哪儿呀,只好漫无目的的走一步看一步,谁知道,叶洲哥哥的伤口发炎了,他人也发起了烧,我们早就身无常物了,我就想着把雄鹰佩拿去当了,刚要转身离开,一阵天眩地转的,等醒过来,就看到姐姐了。”
我知道老爷子最想听的,就是曹昇他们的事,便问道:“你们离开花都时,曹家其他人如何了?”
“昇哥他们被下狱后,朝中分成了三派,一是紧跟慎武帝的,要斩杀干净,另一派,则是认为可废,但暂时不可杀的,第三派,就是以宁安侯为首的。可宁安侯被当场诛杀,便就成了两派了,我们逃出城时,杀与不杀,还悬而未决。”曹俊怯生生的偷瞧着老爷子。
老爷子靠坐着,面色沉如黑墨,“娃儿,如果昇儿他们死了,爷爷也没捱到那一天,这杆大旗,你得给我扛起来。要是,昇儿能逃出生天,爷爷还是没能陪着你们走到最后,答应爷爷,你得帮帮他。他日,他若是负你,你亦可斩杀之,改天换日。”
我是万万没想到,老爷子竟能为我打算到这一步,曹昇可是他心尖尖上的孙子啊,寄予了他对曹家未来的希望啊,我可斩杀之,此情真的已经超越了血缘了。
“爷爷,我答应你,他日,若曹昇能宽仁相待,我亦必善待之。”
“好,好娃儿,爷爷此生有幸,能遇到你们一家子,不但对余生有了放手一搏的勇气,更是体会到了久违的天伦之乐。你澈伯伯到是个细致周到的性子,可惜天不假年,而你澄叔却心胸狭窄,做事激进冲动,看到他,我就火大,想揍他。他那个儿子曹程,从小看到我,就跟只鹌鹑似的,曹昇倒是什么都明白,却总是一副拒人于千里的姿态,甚是无趣。这一段流亡路,虽是艰辛无比,却是我暮年难得的幸福时光。娃儿,前路满是荆棘,只会比现在艰难千百遍,你若继续向前,就回不了头了,可害怕?”
老爷子满脸的沉重,意在询问,亦是变相的在鼓励着。
“人活一世,哪里有容易这两个字?我怕,但也不怕,未知,固然令人恐惧,但也预示着更多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