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中闷久了,想出去看看,见见世面……”
“这话,也就骗骗你娘。”花清泽太了解自己的女儿了,要是没有什么特殊原因,她绝不会如此鲁莽冲动。
可看着花醉漓蔫蔫垂头的沉默样子,也知道问不出什么了,他叹一声,“马上出春,诸事繁多,你们姐弟无论在胡作些什么,都别再折腾你们娘整天担惊受怕,否则下次,就统统滚到祠堂闭门思过。”
絮絮叨叨,姐弟二人被训斥了好一番。
直到日上梢头,府邸婢女说到了要去接夫人回府的时辰,花清泽抛下一句‘不许乱跑’才就此作罢。
“耳根子终于清净了。”花成云伸开胳膊直接呈‘大’字瘫软在狐绒木塌上“爹哪儿都好,就是别碰上有关娘的一点事,一旦碰上……哎,姐,你这是要干吗?”
花醉漓从紫香木柜底下翻出一套布料粗劣的素朴衣裙,她绕到屏风后面的里屋换了装扮,又取下发髻上的银簪,用一根灰青发带梳成简单的麻花辫,从右肩绕到胸前。
“姐,你该不会要去见那个人吧……”
“爹的话提醒我了。”花醉漓点了些桃红色的口脂抹到嘴唇上,“马上出春,意味着科举将至,我去看看他准备的如何了,可还再需要些什么。”
“我就不明白了,那家伙到底有什么好的,值得你这般费心。”
“你一个小孩子家家能懂什么,好了,老规矩,记得打掩护。”
看着翻窗跳出的人,花成云叹气,伸手捏着嗓子细声细气地娇喊:“本小姐头好晕呀……”
……
上京城乃天和之都城,官宅商户碧瓦朱檐,大街小巷热闹繁华,可在某些不知名的偏僻角落,却也有衣衫褴褛吃不起饭食的贫民百姓,他们蓬头垢面,过的日子兴许还不如小城小镇的乞儿。
便是在这种杂乱的地方,有一户人家正点着烛火,这烛火仅仅豆粒大小,但对这户人家来说,已经很奢侈了。
“儿啊,要不要娘再为你点一盏灯,这烛火太暗,看书时间长了伤眼睛啊。”
“不用了娘,我没事。”手捧书卷的儒雅男子安抚着面含担忧的老母亲,他放下书起身,把母亲搀扶到短腿的破椅子上坐下,弯膝半蹲,轻轻拂过母亲布满老茧的,龟裂的手。
“为了供孩儿读书,您白日帮人洗衣,夜晚织布卖钱,也已经很是辛苦,孩儿哪能再糟蹋您的辛苦钱。”
“不糟蹋,不糟蹋。咱们薛家千盼万盼,好不容易才盼出你这么一个读书人。小梨姑娘说了,你连着乡试,会试都是第一,等通过科举进入殿试,再得第一,那就是……什么奇异发疯的状元郎了!”
“娘,那叫意气风发。”薛盛颇有些无奈地纠正薛母的错误,只是在听见‘小梨’二字时,眼睛里不自觉冒出柔光。
“怎么,想她了?”自家儿子的那点小心思怎能逃过薛母的眼睛,她有些戏谑地看着薛盛“要说这小梨姑娘啊,人长得漂亮,性格也好,这要是能娶回来给我老婆子当儿媳,那老婆子我做梦都会笑醒的。”
“娘,您说什么呢,小梨那是正经人家的姑娘,你怎可如此毁人清誉。”
话是这般说,但薛盛脸颊上,却微微泛出红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