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拐杖,推开房门。
微风拂过,似也吹散了卧床数日的苦闷,向苼脸上泛出一丝笑容,拄着拐杖向外走。
不远处嬉戏的孩童们看到向苼,立刻一溜烟地围过来。
“你就是拓叔带回来的姐姐?”
“姐姐长得真好看,比玥儿姐姐还好看。”
“你说坏话,我要去告诉玥儿姐姐!”
“那我不理你了!”
“……”
孩童们你一言我一语,很快吵起来,很快忘了向苼,争着往王玥儿住处跑。
向苼正要离开,却见脚边还有一个扎着冲天辫的女童,两眼水灵灵地看着自己,“姐姐,你陪我去听故事好不好,我一个人不敢去。”
向苼正不知道去何处散心,闻之,欣然应允。
向苼住的客屋离村口很近,被女童拉着没走多远,就看到女童口中说的大树。
这棵树显然有了年头,树荫如盖,郁郁葱葱,还未接近便能远远嗅到一股清新灵粹之风。
成精了。
向苼心中升起这个念头,莫名地想到梦中那棵足有数十人宽的大树根。
“喝!”
猝然传来一声大喊,惊回向苼神思。
她定睛一看,只见一披头散发的老者正蹲在树根底下,对着树根在神神叨叨地说着什么。
剑疯子?
向苼想起王拓当年所言,眯了眯眼,低头见女童正也看着她,小脸又是害怕又是期待,“疯子爷爷讲的故事可好玩了,就是吓人,我娘不让我跟他说话。”
向苼捏了捏女童的小手,拉着她来到树根近前。
剑疯子本来在小声说话,看到有人过来,立刻不说了,一双浑浊的老眼直勾勾地盯着向苼,眼瞳发暗,分外瘆人。
女童吓得小嘴一瘪,差点哭出来。
向苼挡过女童视线,正要拱手行礼,剑疯子却忽然激动起来,二话不说双膝跪地,连磕好几个响头。
“师父!”
向苼微惊,下意识拉着女童退开。
剑疯子看到,顿时委屈地两眼通红,“师父,您真的不要我了?”
向苼立刻出声解释:“前辈,您认错人了。”
剑疯子却好似听不到这句话,两眼直直盯着向苼,口中不停地认错:“师父我错了,不要抛下我。师父,我不该违逆您,师父……”
向苼蹙起眉头,正不知如何处理,衣襟又被轻轻扯动。
“姐姐,疯子爷爷又发病了,你说什么他都听不见的。”
女童从背后探出头来,眼里已经没了害怕,反而带着一股期待:“过会儿就好了,疯子爷爷清醒后,就会讲故事啦。”
向苼闻言心中稍安,便就拉着女童在一边坐下。
果真没过多久,剑疯子念叨声渐渐慢了,最终停了下来。
他缓缓起身,看到等在一边的向苼二人,喟然一叹,“见笑了。”
向苼连忙起身行礼:“是晚辈贸然来访,还请前辈恕罪。”
“什么恕罪不恕罪的。”
剑疯子温和地笑了笑,撩过一头凌乱的青丝,在石桌前坐下:“难得见到有外界之人进来此地,还能陪我说说话,很好。”
剑疯子意外地好相处,向苼心神也放松下来,跟着坐下。
女童爬上石凳,迫不及待地问道:“疯子爷爷,昨天的故事你还没讲完呢!”
“怎么,你还想听?”
剑疯子呵呵一笑,捋过花白的胡须,“这可算不得好故事,你听到最后,若是哭了鼻子,可不能怪我。”
“不怪不怪,疯子爷爷,你就接着说嘛!”
女童双手撑着下巴,一双眼睛明亮如月,语气娇憨得很。
剑疯子面露无奈,“那徒儿心高气傲,得天道机缘,自然将师父的警告当成了耳旁风。此后一意孤行,沉迷天剑术数百年,终至大成之境,一身剑道修为已然超过大师兄,当为师门第一。”
“哇,好厉害!”
女童两眼发光,“那他变得这么厉害了,他师父肯定不反对了吧?”
“不。”
剑疯子摇头,轻声叹息:“师父,将他逐出了师门。”
“为什么?”
女童一脸不理解,“徒弟都这样了,师父还不喜欢吗?”
“徒弟也觉得十分委屈,可后来发生的事,证明师父所做的一切,都是对的。”
剑疯子垂眸掩去情绪,复又笑道:“明日你再来这里,我接着给你将后面的故事。”
“什么?才两句话就不说了,疯子爷爷,你太过分了!”
女童气得眼泪直打转,“我娘说得果然没错,你就是大坏蛋!我再也不来了!”
说完,女童头也不回地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