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说了,却在心里反抗,道:“什么干妈呀?你做他的二妈,还差不多。”】
小姐将从婢打发开去,问道:“你这小师父,还是自幼出家的,还是中年出家的?姓甚名谁?可有父母否?”
玄奘答道:“我也不是自幼出家,我也不是中年出家,我说起来,冤有天来大,仇有海样深:我父被人谋死,我母却被贼人占了。我师父法明长老教我在江州衙内寻取母亲。”
小姐问道:“你母姓甚?”
玄奘道:“我母姓殷,名唤温娇。我父姓陈,名光蕊。我小名叫做江流,法名取为玄奘。”
小姐道:“温娇就是我。但你今有何凭据?”
玄奘听说是他母亲,双膝跪下,哀哀大哭:“我娘若不信,见有血书、汗衫为证。”
温娇取过一看,果然是真,母子相抱而哭。
就叫:“我儿快去。”
玄奘道:“十八年不识生身父母,今朝才见母亲,教孩儿如何割舍?”
小姐道:“我儿,你火速抽身前去。刘贼若回,他必害你性命。我明日假装一病,只说先年曾许舍百双僧鞋,来你寺中还愿。那时节,我有话与你说。”
【这话不是真的吧,玄奘不是陈光蕊的儿子,相反,还极有可能是刘洪的儿子,为此,刘洪为何要加害呢?
应该是满堂娇认为,玄奘既已认定陈光蕊是自己的父亲,便不再适合见刘洪了吧?
让玄奘看到自己的母亲和“杀父仇人”生活了这么多年,这多难为情呀?】
玄奘依言拜别。
却说小姐自见儿子之后,心内一忧一喜。
【喜的是,母子可以相认了;忧的是,母子相认了,奸夫怎么办?
反正,不能坦白,不然,就太丢脸面了。
不仅仅丢自己的脸面,而且,更丢作为丞相的父亲的脸面。
毕竟,在中国古代,女子的节操甚至比命都重要!】
忽一日推病,茶饭不吃,卧于床上。
刘洪归衙,问其原故。
小姐道:“我幼时曾许下一愿,许舍僧鞋一百双。昨五日之前,梦见个和尚手执利刃,要索僧鞋,便觉身子不快。”
刘洪道:“这些小事,何不早说?”
随升堂,吩咐王左衙、李右衙:江州城内百姓,每家要办僧鞋一双,限五日内完纳。
百姓俱依派完纳讫。
小姐对刘洪道:“僧鞋做完,这里有什么寺院,好去还愿?”
刘洪道:“这江州有个金山寺、焦山寺,听你在哪个寺里去。”
小姐道:“久闻金山寺好个寺院,我就往金山寺去。”
刘洪即唤王、李二衙办下船只。
【由此看来,尽管杀死了陈光蕊,刘洪对满堂娇却是温存倍至、呵护有加的。
所谓满堂娇怕刘洪,这情况根本不存在,一切都是满堂娇做贼心虚,找的借口罢了。】
小姐带了心腹人,同上了船,梢子将船撑开,就投金山寺去。
却说玄奘回寺,见法明长老,把前项说了一遍。
长老甚喜。
次日,只见一个丫鬟先到,说夫人来寺还愿。
众僧都出寺迎接。
小姐径进寺门,参了菩萨,大设斋衬。
唤丫鬟将僧鞋暑袜托于盘内,来到法堂,小姐复拈心香礼拜,就教法明长老分俵与众僧去讫。
玄奘见众僧散了,法堂上更无一人,他却近前跪下。
小姐叫他脱了鞋袜看时,那左脚上果然少了一个小指头。
当时两个又抱住而哭,拜谢长老养育之恩。
法明道:“汝今母子相会,恐奸贼知之,可速速抽身回去,庶免其祸。”
小姐道:“我儿,我与你一只香环,你径到洪州西北地区,约有一千五百里之程,那里有个万花店,当时留下婆婆张氏在那里,是你父亲生身之母。
【玄奘要走当年父母所走过的老路了,让我们看看,这一路走下来,要多少时间。
不然,说玄奘是私生子,可能会冤枉他的。那时间怎么算呢?
满堂娇被刘洪强占三个月,生下了他。
那就用三个月的时间,加上满堂娇和陈光蕊在路上走的时间,便能够推算出玄奘是在父母拜堂之后多长时间生的。
满堂娇和陈光蕊在路上走的时间,用他们儿子玄奘走的时间作为参照。】
我再写一封书与你,径到唐王皇城之内,金殿左边,殷开山丞相家,是你母生身之父母。
你将我的书递与外公,叫外公奏上唐王,统领人马,擒杀此贼,与父报仇,那时才救得老娘的身子出来。
【满堂娇让玄奘走的路线,正是当年他们所走的路线。】
我今不敢久停,诚恐贼汉怪我归迟。”
便出寺登舟而去。
【没办法,满堂娇想见儿子想疯了,见到好事败露,无奈要捉拿奸夫了。
而这奸夫居然一做就是十八年,可笑吧?
而且,奸夫做得还很钟情,在朝廷里当着官,居然连小妾都未纳一个。】
玄奘哭回寺中,告过师父,实时拜别,径往洪州。
来到万花店,问那店主刘小二道:“昔年江州陈客官有一母亲住在你店中,如今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