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家朋气愤地冲着他大吼。
“活人的眼泪不能掉在死人身上,你不知道吗?”
“你那是封建迷信!”
“我也知道是封建迷信,但是咱们这儿就有这习俗。你想让芳姐安心地走,你就尊重习俗为好!”
“你这套都是封建糟粕、封建迷信!”
张家朋像个失去理智的人一样喊叫着。
“张家朋,你清醒点儿!芳姐生前也很讲究各种习俗。”
“芳姐说,老祖宗留下来的东西都有一定的道理,不要动不动就把什么都归为封建迷信!”
丁易辰也不管不顾起来。
这个时候的张家朋,适合被毒打,但是他下不去手。
所以就痛骂,痛骂他张得开口,只是需要一个话题。
这个“封建迷信”就正好是个话题。
他索性就张家朋这个话题展开一番斥责。
“你到了西方留学,喝了几年洋墨水,就以为自己比别人高级,以为自己是科学。”
“西方人迷信他们捏造出来的虚无缥缈的鬼神,就是宗教?”
“咱们敬重的神是真有其人,是古代为国为民做过贡献的先人!”
“咱们敬重他们为神,就被你们这些洋鬼子和假洋鬼子抨击为封建迷信。”
丁易辰也激动起来,越说越愤懑。
冲动过后的张家朋,被他一说,冷静了下来。
“易辰,你说得有道理。”
他一脸难过地说道:“我想起来了,小时候陪着长辈守灵的时候,确实听说过,活人的眼泪不能滴在死人身上。”
“否则,会让亡者走得不安心,走得有遗憾,还会让她过鬼门关的时候很不顺利。”
“更会害她最后投胎的时候,在奈何桥上受尽千辛万苦,投不到好胎。”
“过去我对这些传说嗤之以鼻,这不就是妥妥的封建迷信吗?你刚才的这番话点醒我了,这是习俗,是对亡者的尊敬!”
“谢谢你,丁易辰!”
张家朋的这番话发自肺腑。
他把眼泪化作了这番话吐露出来,这也是一种发泄。
丁易辰放心了。
只要他肯说话,说什么都行,找人吵一架都好,能发泄就行。
刘芳的死对张家朋打击极大。
但他相信一个能拿双博士的人,绝对不会是笨蛋。
他会想通,也能很快让自己从悲痛中走出来。
于是他低声道:“家朋哥,刚才对不起了……”
“没事儿,让我静静地陪着阿芳吧,她需要我。”
张家朋说完,垂手站立在床前。
他不再靠近刘芳,而是站在一旁默默地垂泪,任由眼泪啪嗒啪嗒地掉落在地上。
半个小时后。
张培斌带着梁心匆匆赶到了医院。
丁易辰正站在太平间门口,远远地见他们两个人跑过来,连忙迎了过去。
“你怎么把他给带来了?”
丁易辰一把拉过张培斌小声问道。
“嘿嘿。”
张培斌嘿嘿一笑。
“我到每个办公室走了一遍,大家都在忙着,也没有谁合适。我灵机一动,想到了梁心。”
“他来能做什么?”丁易辰白了他一眼。
“这小子机灵,能来事儿,所以我就带他来了。”
“他一个毛头小子,他懂得什么?再说了,他一个男孩子……”
丁易辰边说边摇头。
“什么?你这还讲究性别呢?”
张培斌打断了丁易辰的话,有些不解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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