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
三河村打谷场聚集了密密麻麻的村民。
除了上学的和八九十岁走不动的老人,几乎全到了。
站着,蹲着,坐的,打磕睡的,说说笑笑的,什么样的都有。
白福堂还安排了一条横幅,上面写着:
欢迎公社领导莅临三河村指导工作。
原本还想让秧歌队和腰鼓队在村口热闹热闹。
后来细细一想,领导们是来工作视察工作的,这么搞稍微有点过。
犹豫再三,还是作罢。
白福堂在做这些事情的分寸上,一向把握的很好。
这也是上面领导对他赞赏有加的原因。
这次公社一共来了12个人。
可见对这件事情的重视。
白富强和陆天明也在里面。
陆天明一来就找林向前。
“向前,我一早起来眼皮直跳,心里慌的很,你说这事儿搞不搞得成啊?”
林向前其实心里也没底,虽然他到12个生产队一一动员过了。
大伙对包产到户也比以前了解的更多。
也有很多人拍着胸脯保证一定投包产到户。
可毕竟事情还没有落实。
心里也是没底。
林向前拍了拍陆天明肩膀道:
“没事,天明,尽人事听天命,先看情况再说。”
陆天明不安的点点头。
下巴朝人群中的白富强一仰,不屑的说道:
“你看看这个人,像什么样子,搞得好像他结婚一样。”
白富强自打进村,手上的烟至少发出去七八包,见到男的就发烟,见到女的就叫婶,热情的不得了。
这会儿趁着大会还没开始,他在又跟不要钱一样疯狂发烟,寒暄。
“根宝叔,你身体硬朗?来来来抽根烟。”
“梅花婶,咱小妹读书的事儿解决了吗?”
“六伯,抽烟抽烟,我爸在村子里多亏了您老几位照顾。”
村民们对白富强如此平易近人,个个感到如沐春风。
“唉呀,富强啊,你可以说是咱们三河村年轻人里最最有出息的一个。听说你都已经在公社当上小组长了。”
“哈哈哈,根宝叔,小组长和办事员都是一样的工资。只是挂个名头而已。”
“不得了不得了啊,富强,你这个年纪能在公社混碗饭都不容易,你才进去没两年就已经做上小组长,别管这个小组长是干什么的,那都是了不起的事儿啊,不然为什么轮不到别人,偏偏轮到你,你这孩子啊从小脑袋就灵光,办起事情来领导都喜欢。”
“是啊是啊,还是福堂支书教育的好。像富强这样的孩子啊,咱们三河村要再多出几个就好喽。”
“没错,富强还是咱们三河村第一个大学生,这份荣耀别人做梦都不敢都不敢想。”
“白家的祖上真是积了大德了。”
“光是祖上积德没用,那还得人家孩子自己争气?富强真是了不起啊。”
说到考大学,白富强脸上飘过一丝不自然的神情,不过马上恢复正常,谦虚道:
“根宝叔,六伯,三叔,我是三河村的人,将来我有能力一定回报咱们村,把咱们村建设的越来越。”
“好好好,富强,你和你爸都是咱们三河村的能人。”
陆天明又白了一眼,不屑道:
“到哪都装出一副假大方假热情的样子,看着就讨厌。”
林向前笑笑道:
“这是他的自由,他想装成什么样子就装成什么样子。这更加侧面说明他的野心。打好群众基础他爸没少教他。这点你还真得跟他学,做干部就得这个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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