贪官污吏很痛快。
但这痛快也不能经常有,有些人罪不至死,砍了说不过去。
小安子来禀淮珏到访时。
淮瑾刚好写到‘依议速行’。
到了会客厅,淮珏一见着淮瑾,就迫不及待诉苦:
“瑾皇兄,陛下三天两头给臣弟下药,臣弟就没一日是清醒的,就连臣弟吩咐自己府中送的饭,也会莫名其妙吃晕了去。”
“这守了跟没守一样,臣弟也没办法呀,还好你让江少卿来救我,不然臣弟就饿死在偏殿了。”
淮瑾拨着浮沫,掌中茶盏传来白瓷轻磕声:“我让江少卿救你?”
“对呀。”淮珏饿怕了,捡了桌上的糕点吃,“江少卿拿着你的金令,说以后不需要我守着了。”
他说完也觉出不对,瑾皇兄为何像是不知道此事一样,他缓缓侧首,锐利的眸子添了丝疑惑:
“有什么不对吗?”
淮珏仔细回忆了寝殿前发生的事,剑眉微微蹙了蹙,陛下当时好像对江少卿充满了抗拒。
可若是陛下不喜欢江少卿,为何会三番五次药晕他,自己跟江少卿独处呢。
之前还嫌弃他碍事,总寻由头支开自己。
此事似乎有蹊跷。
淮瑾冷冷地瞟了他一眼:“是我让江少卿去的,事情太多,忙忘了,你是何时出宫的?”
淮珏放下糕点:“臣弟三日前就出宫了,差点饿没半条命,养好了就立马来给瑾皇兄复命了。”
淮瑾想起那个黑芝麻汤圆,觉得弟弟情况可能有些不妙,还不等他多想,小安子就进屋躬身禀道:
“主子,江少卿来了,正在跟公子说话。”
淮瑾蹭的一下站起身,往屋外跑去。
连淮珏都能利用。
这汤圆要成精了!
小汤圆趴在哥哥的床沿,眼神柔润,眉宇间全是依赖:
“哥哥,给我做个穗子嘛。”
江瑀剥了个栗子喂他:“这个不行哦,淮瑾兄长会吃醋的,你眼睛怎么这么红,看着像是几天没休息?”
江束没回答,表情大是委屈,他戳了戳兄长怀里的猫:“哥哥心里只剩淮瑾兄长了,都快把我忘了,生病了居然也不跟我说。”
“小病而已,有什么好说的。”江瑀含着浅浅笑意,把猫往被子里藏,“你们怎么都一个德行,只知道欺负葡萄。”
江束微微一笑:“不止哦。”
见哥哥要追问,他赶忙低声说起正事:“王府中管荷塘的那个秦忠,是舅舅的人,哥哥以后若是有什么事,可差他送信。”
江瑀有些惊讶:“他安排人进王府做什么?”
江束冲哥哥眨了只眼,扒着被子拽猫:“居安思危,有备无患嘛,舅舅当然是担心哥哥啊。”
有备无患是个伤心的词,让人不安。
乔希之前也劝过江瑀,趁现在他和淮瑾感情好,养一批自己的人手,可他潜意识里在回避这件事。
只要想想预备这批人手的初衷,江瑀心里就不愿意面对有可能会发生的事。
他嘴唇紧紧地抿了一下,说:“你是何时与他联系上的?”
江束趁他走神的时候,把猫揣入自己怀里:“舅舅报仇后被官府通缉,假死脱身后,就回去看我了,府里那些江湖高手,也是他介绍的。”
江瑀眉睫一动:“报什么仇?小时候没听他提起跟谁有仇啊?”
“哥哥不知道?”江束面上微微惊讶,“当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