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的经脉。
这事才是真的棘手。
*
无论什么人过日子,总得期待点什么,俗称盼头。
江瑀此刻最盼望的,就是年节。
以往年节时淮瑾回家,他总是心生不舍,仿佛生活的所有乐趣都跟着他一起走了。
可今年不同,他巴不得人赶紧走。
离年节还剩三天,淮瑾可算要回家了。
江瑀被迫挂上依依不舍的表情,被迫将人送到谷口,被迫亲了一下。
看他勉为其难的表情,淮瑾不生气了,精致的眉眼露出志得意满的笑。
就算不乐意又怎样,还不是得乖乖听话。
因这人身子不好,他想象中的报复也没机会施展,便只能在这些小事上寻找乐趣。
他正想揽着人再欺负一下,让江瑀心里难受几天,满足一下自己的恶趣味,却被疾驰而来的马蹄声打断。
刘清昼奉圣命,亲自率人迎接淮瑾归京,他翻身下马,半跪行礼,朗声道:
“末将拜见定王殿下,殿下千岁。”
在外人面前,淮瑾从未给江瑀难堪,他抬手揉了一下江瑀的头发:“等我给你带好酒回来,到时陪你一起守岁。”
江瑀看了一眼跪在马边的刘清昼,那晚夜色昏暗,他只顾着害怕,没看清这人的长相。
此时天色大明,日光洒满了山坡,倒让他瞧见了一副眉清目秀的好样貌。
小麦色的皮肤,英气的轮廓,颀长的身形,亮甲银盔上罩着雪白披风,板正的身姿显出烈烈少年气,就连耳后的那颗小痣都长得恰到好处。
正是淮瑾喜欢的模样。
淮瑾见他唇边扬起一抹浅笑,顺着他的视线将目光落在刘清昼身上。
他好像不曾发现人还跪着,面色不虞的扳正江瑀的下颌,将人往落霞谷的方向赶,随即麻溜的翻身上马扬尘而去。
刘清昼神色如常的起身,临走前看了一眼江瑀。
正好和回头张望的江瑀四目相对。
江瑀觉得他这一眼多少有点凶,他实在纳闷,自己和他才见了两面,话都没说上,怎么就惹人不喜了。
他性子散漫,想不明白的事从来不多纠结,不过一会儿就将人抛到了脑后。
如果他手上染过血,就应该能看明白,刘清昼的那一眼不是凶,是杀气。
回到山谷,他便往乔希的卧房走去。
这些日子他怕惹恼了淮瑾,一直都没去看过乔希,只私底下找人询问了几句。
得知乔希还活着时,江瑀长舒了一口气。
这口气一半是因为乔希没事,另一半还是因为乔希没事。
这想法听起来很荒谬,但只有身处其中的人,才能觉出一丝丝区别。
若是淮瑾真的把乔希打死了,那他真的会疯的。
乔希的卧房在落霞谷的前山,要经过练武场。
这一路,江瑀遇到了不少谷中的弟子,可能他的事并没有闹得人尽皆知的地步,各位师兄对他依旧如往常一样亲切友好,这一点让江瑀颇为慰藉。
等他到乔希卧房时,低垂的脖颈和闪躲的神态消退了不少。
他轻轻扣门,开门的是乔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