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范兴小心翼翼地说:“卑职眼力差些,觉得可能是真宝物。要不然大人您看两眼,辨辨真假?”
黄中磊的手指在桌上敲了敲:“看来你与这教主关系不浅啊。送了你重礼吧?”
范兴也不隐瞒:“是,卑职听说这延寿教在安右道已有教徒10万,不论出于何种目的,结交对方教主都是一桩不亏的事情。”
黄中磊听明白了范兴的意思。
他们干东厂这一行,如果皇上哪天注意到延寿教这个民间势力了,问下来大家却一问三不知可不行。要是与这教主有联系,知道他的一些行事和讯息,到时候就能在陛下面前讨个好彩头,让陛下觉得东厂没有白拿钱,是很精干的。
所以黄中磊干脆地说:“既然你心里有数就好,把他的东西拿进来吧。”
到了这种级别,送礼也是没那么好送的。范兴见自己总算找到了送礼的机会 ,就让手下人把周宇送的礼物抬进来。
这是一幅画卷,颇为巨大,仅仅画轴就有三米长,卷起来的画直径也有半米,抬进来的时候因为沉重,甚至用了六个人扛。
当将画卷摊放在地上慢慢展开时,黄中磊看到这幅画卷上描绘的是一座城市里的市井百态。画上的建筑、陈设、物件、人物姿态表情等等,都十分精细。
随着画卷的展开,黄中磊的嘴巴越来越合不上。
不说这幅画的艺术水准,只说这幅画的工作量就能让人惊讶到无法言语。
宽3米,长足足20米的画让整个房间都铺不开,只能展开到十几米处就顶到墙壁展不开了。
可是这画虽大,却不是只画一些山水上去表达个意境。它是精细无比地在这么大的画上画了不重复的建筑、陈设、人物。
人物个个不同,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表情动作,他们做着各自的事情,也有相互的交流,就好像一座城市的景象真的定格在了某个时刻一般。
黄中磊虽然没有看完整幅画,但仅凭看到十几米画卷上都是密密麻麻的建筑物和人,稍微估计一下就知道这上面怕不是有几百甚至上千人之多。
要绘画出这么复杂的画,得有多大的耐心和细心,以及多大的工作量啊。这可是一笔都不能差的,就算滴一滴墨汁上去,整幅画都会被毁掉失去一大部分价值。
这样一想,他愈发觉得震撼。
“了不起,了不得。此画必然是世间独一无二的好画,我说不出它真正的妙处,但我知道这画定然不能属于我。”
范兴一愣:“厂公何出此言?”
黄中磊指了指画:“此画仅凭尺寸大小就已经盖世无双,我岂敢独占。这画我收下了,我要找机会献给陛下。对了,这画叫什么名字,是何来历?是哪位画家所画?让他来京,我觉得这位画家必然要被陛下召见后名震天下的。”
范兴赶紧道:“正要告诉厂公,此画的作者用一生创作此画,不曾告知家人以外的人自己正在创作此画,只想着画成之后一鸣惊人。结果画成之时他也劳累而死,未曾留下画名,也未曾题字在上面。安江道旱灾起后,他的子孙带画南下躲灾,在冕州衣食无着之际只能将画卖掉,可能是因为羞惭未提画家名字。此画又被周教主买走。一直珍藏到现在,当做给大人的礼物送到京里来。”
黄中磊惊讶地说道:“这等巨作居然是无名之画,连作者都不知是谁?”
黄中磊心说不管这画其实是偷是抢,这个画成作者劳累而死,子孙衣食无着卖画的故事显然更有“话题性”。
此画没有名字没有作者,却反而会因此有了话题性。黄中磊仿佛可以看见那些爱画的文人墨客们兴致勃勃讨论此画应该是出自谁之手,画上城市是哪个城市的情景。
越多人讨论,这幅画的知名度越高,它身为名画的身价也会越高。而作为献给陛下此画的自己嘛……
想到此处黄中磊对此更满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