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 车夫老郭年纪在四十开外,看上去很精干,走南闯北的经验很丰富,此人是陈无宁亲自挑选的,应当很可靠。
杨玉环生性谨慎,又屡遭刺杀,身边并无信任的婢女随从,索性轻车简行,独自一人上路。至于那个神秘暗卫“鹰”,也自有其容身之法,杨玉环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三位鲜衣怒马的少年并驰于前,对一路上的见闻都感到很新鲜。前番离开扬州城的时候,浪字营结阵疾行,根本无暇旁顾路边山水风景,这一次由于护送着贵人,反倒多了几分嬉戏畅游的自在。
扬州城到长安路途迢迢,即使尽拣着宽阔的官道走,也有迢迢两千里之遥。以这车队的速度,到达长安至少需要大半个月。
前三天的路程可谓顺风顺水,一路上都有薛家、谢家的故旧们迎来送往、好生款待,薛家世代行医,受过恩惠的多,朋友便多,谢家曾经显赫,如今也是富甲一方,自然也不缺朋友。
一路西去,过了淮南道的地界到了亳州,这两位公子哥也是两眼一抹黑了,家里留给二人的名帖书信都派不上用场了,再往后只能靠自己。这时候一直不露山水的老郭开始大发神威,此人才堪称朋友满天下,走到那里都有人接应,不过他的朋友都不是什么名门显贵,赶车的、卖艺的、贩货的,三教九流俱全。
谢之谦、薛文洋虽看不上那老郭的朋友,可出门在外有当地熟人照应总归是方便许多,也只好耐下性子捧着老郭的脸。
这一天众人赶累了路,便在老郭的一个朋友张恒家住下了。
本来天光还早,余浪还想多赶一段路,他心知这一路不会太平很久,早一天到达长安便少一分风险。老郭直骂少年人心思浅,再往前尽是荒郊野岭,彼时没处落脚露宿山野才有危险,住在城池之内便会少许多麻烦。余浪觉得老郭的话在理,便遵循了他的安排。
杨玉环倒是没什么意见,她这一路就像重获了自由的金丝雀,比余浪他们还要活泼,对什么都好奇。也不怪她,从前在长安被禁足在王府中,这三年在洗月书院也很少出门,很久没有呼吸过这样新鲜自由的空气了。她巴不得马车永远不要到长安才好,就这么一直在路上飘啊荡啊。
张恒在老郭的朋友中算混得好的,不但有自己的小买卖,还兼着里正的职司,在亳州城里有个似模似样的宅子,勉强能容得下六人。也只是勉强而已,除了两位女眷,其他四个男人只能挤在一间大通铺里。
晚饭时张恒的妻子柳氏对众人的态度颇不友好,大抵是嫌弃丈夫的这位朋友老郭穷酸,又嫉妒杨玉环美貌,席间没拿正眼瞧过人。张恒倒是个老好人,全程赔着一张笑脸,对众人嘘寒问暖,也说起一些自己曾经走南闯北时遇到的趣事趣闻。
用完了晚饭杨玉环不甘心早早睡去,执意拉着红绸一同去逛夜市。亳州城虽然称不上富庶,夜市却也很出名的,许是当地官员刻意放宽的结果,毕竟大唐是有宵禁的。余浪等人只好跟在后面当个尽职尽责的护卫。倒是老郭不以为意,独自先睡下了,毕竟他只答应了陈无宁赶车引路,可没答应要给两个姑娘当常随。
无风无月夜,流灯华彩更加引人注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