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灯光暗淡,安小楼坐在小小的矮凳上,与‘张山’隔桌相对,两个人在说了两句话之后,便推杯换盏,陷入沉默,想来是各有所思吧。
安小楼给自己添了一杯酒,又把‘张山’杯里填满,然后举杯说道:“大家都是男人,开门见山的说吧,你是不是樊铮?”
张山笑着看了看安小楼,点头道:“看得出来,你是个聪明人,这样的事隐瞒一个聪明人是自讨苦吃,不错,我确实是当今皇上的亲子,樊铮。”
虽然安小楼之前就已经百分之百肯定这件事了,但是当这句话从樊铮口中说出来后,他还是犹如被霹雳打了一记一般,身子震了震,叹息道:“说吧,打算怎么办?”
“呵呵!”樊铮滋滋的把杯里的酒吞下去,又夹了口菜说道,“什么怎么办?”
“你,还有我,这事儿你玩大发了知道吗?”安小楼瞪着眼睛,他的眼睛里满是血丝,说实话,这个樊铮在他眼里那就是个不负责任的主,让人气的慌。
“安兄,此话何解?”樊铮一副无辜的神情,“我活的好好的,你也活的好好的,我们两个这样有什么不好吗?”
“好好的?你知道不知道?因为你的缘故,我现在是骑虎在背,难上难下,随时都可能被砍脑壳,还不是砍我一个人的脑壳,我一大家子啊兄弟啊!”安小楼咬牙切齿道,“一开始我死不承认,可你老爹他就非认定了我,有什么办法呢?”
“呵呵,我的父亲,他确实有这个缺点,先入为主,而且相当的强势。”樊铮说道。
“关于这个,我不太关心,我只想知道,现在该怎么办!”安小楼皱眉,他现在心里烦躁的很。
“我们不如就继续这样过下去啊。”樊铮看着安小楼道,“你看我现在,有妻有子,过的很好……”
“你过的很好?”安小楼环顾四周,“你老婆知道这事儿吗?”
安小楼原本以为樊铮的事,他老婆未必知道,没想到樊铮却点了点头:“自然是知道的,夫妻两个若是有个大秘密在中间横着,对谁都不好不是么?”
“你厉害!”安小楼竖起个大拇指,“别说别的了,我就想知道,到底要怎么办,现在我们两个,互相都是定时炸弹,说不定哪天谁爆了,死的可不是你我两个人!”
“呵呵,怎么会呢?”樊铮笑道,“你是太子,我是草民,我们两个的生活是毫无瓜葛的,要说瓜葛么,也就是你会到我那里吃卤煮,仅此而已。”
“先别提这个,我且问你,你为什么要离家出走?你可是这天底下最大的官二代,怎么,做皇帝不好么?做太子不好么?”安小楼敲着桌子问道。
“如果安兄你非要问,那我就回答你。”樊铮收起笑容来,将筷子放下,双手抱膝坐在板凳上,先是叹了口气,而后说道:“关于我母亲的事,你一定也从他嘴里听说了。”
“嗯,略知一二。”安小楼点头道,“你爹挺专一的。”
“那又有什么用?”樊铮嗤笑道,“就算位高权重,就算拥有江山天下,他若不能保护自己的女人,都算不得是个好男人。安兄,你若问我想不想日子过的轻松一点,那我回答你:想!傻子才不想!谁不愿意天天锦衣玉食,绫罗绸缎呢?谁不愿意天天有人伺候,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呢?可是比起这些来,我更在乎的是自由,自由自在的生活在这蓝天下,做自己想做的事,爱自己想爱的人,如此而已。”
安小楼听了樊铮的话,皱了皱眉头,他没想到这年月里还有这样思想前卫的男人,一个男人,为了心爱的女人放弃重权高位,这得需要何等的勇气啊,这可不是说说就能算了的。
“就为这个?”安小楼道,“你想自由,所以我就活该倒霉咯?”
“呵呵,安兄,你我果然有的一拼,寻常人想着做皇帝,只怕做梦都会笑呢。”樊铮笑道。
“樊铮啊,你别跟我说这些没用的,我也想做皇帝,对了,我还带兵打到东瀛去了你知道吗?”安小楼问道。
樊铮点点头:“所以我觉得你比我强,我这个人就喜欢诗词歌赋,对骑马打仗什么的,没有一丁点的兴趣,若是让我这样的人登基做皇帝,只怕真的会祸国殃民。”说到这里,樊铮指了指里间对安小楼说道:“我现在有一对双胞胎儿女,还有一个大儿子,我一家五口人,在这里过的挺自在的。”
“恕我多嘴问一句,你是喜欢上什么女人了,搞得非要离家出走不可呢?”安小楼问道,这个问题确实让他感到很好奇。
“呵呵,不是为了她而离家出走,而是离家出走之后,遇到了她,便再也不想回去。”樊铮道,“我妻子是个很特别的女人,她有贤惠柔顺的一面,也有刚强的一面。对于我们两个人来说,经营好那个卤煮铺子,带好三个孩子,这一生厮守在一起,就算是完美了。”
“你还真想得开!”安小楼不得不再冲樊铮竖起个大拇指,“所以就把我丢在那里,你不想想,万一某一天,有人站出来揭穿我,我该怎么办?”
“不会的。”樊铮淡淡的说道,“知道这件事的人,只有你跟我两个。”
“她呢?”安小楼用嘴努了努里屋,“我们在此议论,难道她就不会听到?你也知道做娘的想要儿子好,那么以后她万一想要自己的儿子登基称帝呢?”
“她?她听不到。”樊铮笑了笑,“我妻子天生的耳聋。”
“什么?”安小楼表示吃惊,“你骗我玩呢吧哥哥,刚刚进门的时候我可是看见你俩说话了,她分明听得到。”
“她懂得唇语,从小学会的。”樊铮道。
“行了,我也不管她懂不懂什么唇语了,我今儿个来就是要告诉你,我们必须得悄无声息的把位置对调过来,住在太子府,老子天天睡不踏实。”安小楼把心一横,对樊铮说道,“你回去了,我离开了,这件事才算恢复正常了,我们也不至于天天担惊受怕了,老兄啊,我家里几个孩子几个老婆呢!”
“呵呵!”樊铮笑道,“我那父亲已经认定了你,我若回去了,他肯定会怀疑的。”
“别说认定我了,他连我儿子都认定了,可那又怎么样?那是你的家务事,我不管……还有我告诉你,你老爸可是不行了,病的很厉害,你这不孝的儿子总该尽孝床前吧?”安小楼又说道,“别告诉我他的命在你眼里不算什么。”
安小楼的这一击果然产生了效果,那樊铮听到这话之后,脸色立刻就变了,他追问道:“我父王他怎么了?”
“病了,旧伤复发,加上新疾,我问过太医了,都说活不过这个冬天。”安小楼说道,“你自己看着办吧。”
“怎么可能?”樊铮道,“他年岁不大,身子又强壮,怎么会这样?”
“你以为人是铁打的吗?”安小楼冷笑一声说道,“你们父子两个,完全是相反的两种人,一个嗜权如命,一个淡薄云烟,我都怀疑了,你真的是皇帝的儿子吗?”
“这个问题……”樊铮尴尬道,“我也怀疑过,不过我确实是他儿子……只是我父王真的病入膏肓了吗?”
“可不?”安小楼于是又添油加醋的把大郎失踪那件事跟樊铮说了一遍,末了叹息道:“可怜的老头,到死都不知道自己疼的孙子根本就不是他孙子,他孙子正跟你在这里卖卤煮火烧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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