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不管她去了哪里,安小楼心里都觉得一阵失落,一天没看到她,他心里就不舒服。
一阵风吹来,将一张纸吹到安小楼脚边,静静的伏在那里一动不动。安小楼看那纸张质地非同一般,又见那纸上似乎是写了些什么,便弯腰捡起,但见纸上有一列娟秀字迹:百年随手过,万事转头空。
看那字体娟秀中带着几分刚强,刚强里又多是温柔和无奈,安小楼心知这是七儿写的,不看字迹,就说这纸张,也就只有皇宫里的人才用得上了。
诗句里四处透着一股看破红尘的味道,安小楼看在心里觉得很不是滋味,他可不希望七儿就这么认命了,他们还年轻,往后还有大把的好日子要一起过呢。
安小楼看看四下无人,便闪身进了帐篷,偷偷摸摸在书案前提笔写了几个字,又匆匆离去。
清平公主究竟是不是七儿,她自己从未曾说过。现在清平刚刚在侍女的陪同下沐浴更衣,准备回帐内用膳。一进帐篷,她的脚步就停了下来,眉头皱了皱。
“公主,怎么了?”身旁的侍女问道。
清平摇了摇头:“没什么,只是感觉好像有人进来过。”
侍女也掌灯四下张望了一下,然后回道:“启禀公主,许是刚刚风大,吹乱了一些案上的宣纸,不过东西都没少……”
“没事了,我只是随口说说,你快去准备一下,我要用膳了。”清平吩咐道。
“遵命!”一个侍女匆匆出去准备晚膳,另一个则忙着为公主铺床叠被,趁这世间,清平信步走到案前,随手捻起一张纸。这张纸被压在一本书下,只露出了一角,不过不知为什么,她还是一打眼就从众多纸张中看到了它。
“百年随手过,万事转头空。”这两句她记得,是她自己写下的,然而在这娟秀的字体旁边,又有歪歪扭扭蚯蚓爬似的两句话,再仔细读去,却是‘休言万事转头空,未转头时是梦’,这字体虽然相当不公正,还有许多错别字(安小楼的简体字),不过大体意思她倒是看懂了。
“休言万事转头空,未转头时是梦……”清平轻轻诵念着,她的眉头渐渐锁起,俄而银牙紧咬,狠狠心将手里的纸揉成一团,噗的丢在一旁。
收拾床铺的侍女转身又来捡扫垃圾,正要把那纸团捡起丢到篓里时,清平急急说道:“慢着。”
那侍女抬头,略带几分惶恐的看着公主:“奴婢知罪!”
清平笑了笑说道:“你哪里有罪了,是这张纸我还需要,先还我。”
侍女哆哆嗦嗦的把纸头递给清平,她便重新展开来放好,这一整晚她都在不停的把这纸头拿来看。
安小楼身披白色锁子甲,手持长戟,脚蹬一双战靴,端的是威风凛凛。这一次他的主要任务就是负责清平公主的安全问题,因此也算得上是这支队伍里的主将了。
既然身为主将,这夜里自然也就不能睡的太踏实。为了照顾安小楼的饮食起居,玉玲珑特地从旧仆从里挑出两个精明能干又精通烹饪的小厮,外带一个贴身服侍他的小太监,婢女是绝对不敢给他带的,那就如同让一只狼看着羊肉一样的不可靠。
三好在临行前给安小楼东收拾西收拾,收拾了足足百十来斤的行李,她心知这一次远渡重洋可不比去苏州啊,到金陵啊这么简单,因此还在这百十来斤重的行李上都编上号,春夏秋冬四季分明,供安小楼换洗。至于史玉婷和谢如烟,则在安小楼的两肩留下了串串香泪。
“唉,真是在家千日好,出门一时难。”安小楼将爬到身上的一只不知名的虫子捏掉之后,慨叹道。
夜幕下的鸡鸣山就好像是一只潜伏在黑暗中的怪兽一样,山隘口就好象是那怪兽的嘴巴,正冲着这个小小的营地。安小楼就站在林子旁边,皱着眉头看那隘口,他总觉得似乎会有什么东西或者人从那隘口里走出来。
“咝!”安小楼摸着下巴,歪着脑袋看过来看过去,然后招手对一个士兵说道:“你,过来过来!”
士兵蹬蹬蹬跑过来:“殿下,有何吩咐?”能被殿下召唤,那简直是天大的荣耀啊!
“去跟你们的头儿说,今晚一定要加强巡逻,还有,不要睡得太死!”安小楼说道。
“遵命!”士兵施礼后跑开。
安小楼在这里一直等到另一队巡逻的士兵走过来才离开此处,在这小小的营地巡逻三四圈之后他才心怀忐忑的回到自己的小帐蓬内和衣而卧,并把通天战戟就放在床头,随时准备一跃而起抓起它与敌人作战。
夜,静悄悄的,远山中还不时传来一阵狼嚎,惊的帐篷内的人都不敢深睡,生怕在梦中被恶狼拖走。
安小楼的预感十分准确,后半夜,正是人最困乏,天最黑的时候,忽然间外面传来一阵阵的怪叫声,这很明显是人的声音。
“什么玩意儿?”安小楼腾地坐起来,瞪圆了眼睛望着外面,帐篷外有无数人影晃动,还有冲天的火光和女人的惊叫声。安小楼拎起通天战戟蹬上鞋子就往外冲,一出帐篷便感觉一股劲风扑面而来,同时伴随着一阵尖锐的鸣响,安小楼下意识的歪了一下头,躲闪过去,却听到噹的一声,一只利箭钻入帐篷中间的柱子上了。
营地里只有五百御林军,不过这五百人可都是精兵中的精兵,强将中的强将,因此虽然遭到突袭,这些士兵们还是反应很快,正迅速的组织反击。
在火光中安小楼看到一匹铁骑,上面坐着一个精壮汉子,头上戴着一顶毛皮帽子,两条狐狸尾巴似的东西从帽子上垂下,耷拉在两颊旁边,身上穿着裘皮短衣,腰间佩着弯刀,手里拿着一张角弓,正冷冷的看着安小楼这边的方向,看样子刚刚那只响箭就是他射出来的。
“他妈了个巴子的!”安小楼把他刚从一个山东籍的御林军那里学来的口头禅用上了,“敢跟老子玩阴的!老子今天不把你打的你娘都认不得你就不是你安大爷!”
安小楼将手里的通天战戟拖在身后,呲眉瞪目的就冲那人冲过去了。要说这安小楼也不是好勇斗狠的人,他今天之所以对那人如此的憎恨,一来是他险些就死在那人手里,二来是他发现那人身后正是七儿的帐篷。
那个马上的人也没含糊,拨马就往安小楼这里嗒嗒嗒一路小跑的冲了过来,一边冲一边从腰间的箭壶里掏箭,转瞬间又把箭搭在弦上,不费吹灰之力就拉了个满弓,对准安小楼就是一箭。
看那人的动作敏捷,射法精妙,安小楼心知这准是个硬骨头,同时他也发现了,此人是突厥人,也就是那天狼部族中的一员。
“老子叫你射!动不动拿着一把破弓拉来拉去好玩吗?破坏环境知道不!”那人箭法虽然精妙,但是安小楼也不是省油的灯,他抡起通天战戟,舞成个密不透风的墙,就算是子弹也很难射入了,他打掉那支飞来的箭后,两人身形也已经足够近了,他便挥起通天战戟冲那人的马肚子就是一下,一边打一边喊着。
嘭的一声,那人不知何时抽出弯刀架住了安小楼的通天战戟,他竟是硬生生吃下这一戟,以他的区区弯刀。
PS:昨天忘记请假,抱歉(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