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你还跟那老头子或者那老头子府上的某人有一腿,要么就认为你俩在密谋一件事。可是那老头子那么老了,那玩意儿早就不顶事儿了,他府上的人又绝配不上你,那么结论就只有一个了,你在与他合作一件事。”
“你倒是真的聪明的很。”红儿的脸色已经绯红,因为安小楼和燕王都加快攻势,几次都将她逼入死角。
“唉!”安小楼害羞道,“别这么夸我,我会害羞的。其实我没你想的那么聪明,在最初发现你跟徐府还有密切往来之后,我并没有多想,直到那天早朝的时候看到了徐丞相的一个轿夫,我才恍然大悟。”
“怎么?”红儿问道。
“天底下怎么会有那么威风凛凛,又带着王者之气的轿夫?天底下能用得起那样的轿夫的人,只怕只有那位老人家一个人了。”安小楼意指樊老八。
“够聪明!”红儿在百忙之中朝着安小楼竖起个大拇指,“不过看样子我也不能继续陪你们玩耍了,岐王彻底输了,因为有你!撒有那拉!”红儿竟然冲安小楼丢出一句鬼子话,然后又一个烟雾弹,呛得安小楼和燕王咳嗽不停,咳嗽过后,他们诧异的发现红儿人已经不见了!
安小楼冲着远空跺脚不已,嘴里后悔不迭:“可恼可恨!我最终还是没看出来你原来是个东洋婆子!”
那边徐丞相看到红儿败走,气急败坏的拿起剑来走到樊老八跟前,用剑指着他的鼻子说道:“皇上,老臣不愿忤逆,老臣都是为了我大夏江山呐!大夏江山,岂能落入燕王这出身低微之人的手中?”
“混帐话!”那樊老八不愧是皇帝,面对锋利的宝剑,他依旧怒道,“哪个说我儿子是出身低微之人,如此说老,朕也是低微之人了?你们给我记住了,燕王是朕的儿子,那个是朕的孙儿,这大夏江山迟早是他们的!”
就在这时候,河边忽然传来一阵马蹄声,只见一队人马飞奔而来,沿途百姓躲闪不及,纷纷被踩踏在地,哀嚎连连。
那队人马中的头一个竟然身穿龙袍,腰佩长剑,身后跟着一群装备精良的士兵,他们经过之处,便是禁卫军都是不是其敌手,因此他们很快就杀退了河对岸的禁卫军,进到皇城下,与那樊老八面对面站了。
安小楼和燕王急忙赶到樊老八身边,安小楼一脚将那徐丞相踢出老远,这老东西虽然身子骨不错,但是毕竟是个文人,年纪又大,被安小楼这一脚踢的是七荤八素眼冒金星,倒在地上惨叫不已。
“父皇!”那身穿龙袍的人手里拎着缰绳,瞅着樊老八冷冷说道,“你我终究是父子,做儿子的又怎么想要自己父亲的生命?你让开,让我诛杀了这对父子,我保你无事!”
原来那身穿龙袍的人,就是岐王。安小楼禁不住多看他几眼,发现他与燕王果然有几分兄弟相,只不过与燕王比,他多了几分阴仄,而燕王身上则多了几分霸气。
“呵呵,你可真是我的好儿子!”樊老八微微笑了笑,沉声说道,“我本对你寄予厚望,奈何你心太急,其实你何必这么心急呢?我都这么大把年纪了,只要你再耐心等等,这江山迟早是你的怀中之物。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在我脑子还不算太糊涂的时候就着急忙活的培植党羽,广纳门客,你当你在江南,在苏州所作的一切我都不知?儿子,为父的心知肚明啊!我一而再,再而三的给你机会,只可惜你都熟视无睹,我太纵容你,纵容到你竟然起兵造反,朕,悔不当初啊!”说罢,他的目中竟泛起点点星光。
燕王沉默着,一言不发,就这样仗剑守护在父亲身边,站在他旁边的则是安小楼。
噹的一声,岐王从腰间抽出长剑。他紧紧抿着嘴巴,一手执剑,一手勒着缰绳,驾马在地上来回的走动着,看得出他心内烦躁不安。这里是金陵,是天子脚下,虽然禁卫军都被徐丞相买通,但是毕竟还有驻军,而且城外还有安小楼的五百人马。
“父皇。”岐王似乎在做最后的思想斗争,他的语气万分沉痛,看得出,在他心里樊老八还是有一定的分量的,“你只知道骂我,只知道是我造反,却不说他!”他将剑指向燕王。
“他?他是你的兄弟!”樊老八气的浑身哆嗦着。
“这么多年来,我一直在京城,守在您的身旁,尽心尽力的孝敬您,替你分忧,可是他呢?他一个人在北疆逍遥快活,偶尔打几个胜仗,便引得你大加赞赏,你可想过我的感受?”岐王说这话的时候,手也不住的在抖着,“他是儿子,我也是儿子,他有出息,未必我就没出息?哪个男人不想纵横四方,建功立业?更何况我是皇子,我是你最疼爱的儿子啊!”
樊老八气闷不语,他的身子急剧的颤抖着,忽然就喷出一口血来,这口血是硬生生被他的儿子给气出来的。
燕王在旁扶着樊老八,连看都不看他兄弟一眼,安小楼则暗中叹了口气:“都说帝王好,谁知帝王苦!唉,无论是什么样的人家,摊上这么个小心眼爱妒忌的儿子,也过不好!”
“他手握大军,我却如温室花朵,就算你将来要传位于我,你觉得我能安枕吗?你在泉下能睡的踏实吗?”岐王简直已经声泪俱下,“我若不起兵,只怕早已死无葬身之地!所以父皇,我最后给你一个机会,你要么离开他的身边,要么就与他们父子一同死去!”
“唉!”樊老八叹了口气,“罢罢罢,随你去了!”说罢他缓缓闭上眼睛,下巴的胡须上满是血珠。
“给我杀!”岐王沉默片刻,咬牙切齿命令道。
“唉!”又是一声叹息,不过这一次却是安小楼,他缓缓的,沉痛的说道,“给我上!”听这语气,竟然也是在命令谁。
“哈哈哈哈哈!”岐王先是愣了愣,旋即就仰天大笑,“你这小崽子,难不成是被吓疯了?你看看这四周,会有谁听你的指令?”
“哈哈哈!”安小楼也仰天大笑,“你这老东西,也实在是太心急了,你看看你身后,会有谁站在你那边?”安小楼缓缓抬起手,指着岐王身后的那些士兵对他说道。
岐王一怔,回过头去看了一眼,他伸手的士兵手执长矛,身穿铠甲,威风凛凛,正屹立在他身后一动不动,他于是稍微松了口气,对安小楼说道:“休想吓唬本王!”
“我还真不是吓唬你!”安小楼话音刚落,岐王就听到他身后呼啦啦一阵响动,他吃惊的回头看去,却见那些士兵竟然齐刷刷的下马,将枪头对准了他。
“你们!”岐王骇然,“你们究竟是怎么回事?”
“别问他们,问我!”安小楼缓缓说道,“你手下那个叫红儿的却是是个好间谍,但是她却未必对你忠心耿耿,就算她对你忠心耿耿,你们却忘记了一句话,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作为叛乱的人,作为里通外国的人,你心太急了。不得不承认你很聪明,相当有头脑,看到大局已定大势已去,你就兵走险招,虚晃一枪,让我们误以为你渡海东去,逃离了京城,谁知你却在敌人的眼皮子底下安安稳稳的睡了半个月,你一直在等这一天吧?”
“你!你是怎么知道的?”岐王惊道。
“你们布置的相当周密啦,从一开始徐老头带领众人在城外迎接我,给我布下一个意欲讨好拉拢我的假象,到后来送给我那个女人,其实真的做的可以说是天衣无缝。只不过你们忘记了一件事,你们有耳目在皇上跟前,那么他老人家是否也会有耳目在你们跟前呢?徐府那个管家可不是简单的人物哟!”安小楼嬉笑道,“也多亏了他,我才能知道那红儿的真实身份,也是多亏了他,我才能用我的兵将你们潜伏在徐府的叛军一网打尽,兵神不知鬼不觉的替换掉。”
“什么!”那岐王听后,就像是一个泄了气的皮球一般,瘫在马背上,任由士兵将他拿下。
安小楼充满怜悯的看了他一眼,心中叹了口气,瞧这一天过的,真是惊心动魄,比攻城战轻松不了多少,他要是真这么活一辈子,还不得过劳死?
岐王被士兵们拿下,那护城河内的那些禁卫军一看大势已去,也便纷纷丢下武器跪在地上投降了。
“将他,打入天牢,听后发落!”樊老八睁开眼看了岐王一眼之后,便扭过头去,轻声说道。
“父皇,让儿臣扶您过去休息一下吧。”燕王从始至终都面无表情,一直都守护在樊老八身旁,此刻大局已定,他便扶着樊老八说道。
樊老八无力的点了点头:“走吧。”于是燕王便扶着樊老八走到座位上坐下,同时也吩咐后面准备车辇,接皇上回宫。
岐王起先是默默的,颓丧的被士兵架着,当他经过樊老八身边时,忽然间发疯一般的挣扎起来,扑到樊老八跟前吼道:“父王,儿臣有……”
岐王这个动作来的太突然,乃至于把惊魂刚刚落定的樊老八和燕王都给吓了一跳,就连安小楼也没想到他还有这最后一出,只见那燕王说是迟那时快,手起剑落,噗哧一声将长剑刺入岐王的胸口,那岐王喉咙里呜咽几声,彻底玩完了。
樊老八怔怔地看着眼前的一切,他那双原本清明的眼睛忽然滚出两滴浑浊的泪水来,哀叹一声,瘫倒在座位上。
燕王噗通跪在地上,口中说道:“儿臣请父皇降罪!”
“你何罪之有?”樊老八面无表情的说道。
“儿臣……儿臣手刃了兄弟!罪该万死!”燕王痛苦道。
“你没错,他也没错,错的是我!”樊老八忽然笑了起来,那笑容中带着说不尽的沧桑,他缓缓扶着椅背站起来,一步一步往宫内走去,身后那些太监宫女们急忙跟了上去,只剩下燕王独自跪在地上。
安小楼实在是有点不忍心看这一幕,他心里觉得特别难过,兄弟相残,父子相争,究竟是值得呢还是不值得呢?他仰天长叹一声,仿佛是想问天要个答案,然而这天空一片墨蓝,虽然广袤,却给不了他任何答案。
岐王死了,樊老八第二天就宣布让位于燕王,当年就改为燕武元年。燕王登基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封安小楼为皇太子,他要吸取父亲的教训,早立太子,免得夜长梦多。燕王做的第二件事就是大赦天下,免税三年,同时开科取士,广纳贤才。他做的第三件事,就比较重大了,就是迁都燕京,将金陵设为南都,令安小楼驻守在金陵,替他坐镇江南。
无论从哪一方面看去,燕王,哦不,是燕武皇帝都是一个好皇帝,堪称明君,可是不知为什么,安小楼每每想起他,总觉得心里有几分不是滋味,或许是燕王那天对兄弟的那一剑刺的太过干脆利落了,让人心有余悸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