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什么,莫颜都已经不忍心去追究了,毕竟他对燕家军还是忠心耿耿的。
“张将军,您受伤颇重,还是快去休息片刻,我们打扫过之后便要开拔了。”莫颜说道。
“是我思虑欠妥……”张冲可谓老泪纵横,他手持长刀,缓缓的跪倒在地,痛哭流涕道,“我原本以为走这一条路可以避开敌人耳目,谁承想他们……”
莫颜皱眉,听到张冲说这些话,她一时也不知究竟该说些什么。虽然莫颜才华横溢,知天文通地理,但是对人情世故却也不甚通达,她做事一向原则性十足,对便是对,错便是错,真就是真,假就是假,也幸好她是身在军中,若是在朝廷里,只怕早已撞的头破血流了。这样一个莫颜,如今都对张冲心生怜悯,甚至在考虑是否要将昨夜写好的准备发给严庆的密函烧毁,那封密函中,莫颜写了那日在二郎山上所发生的事情,并在密函中将自己对张冲的猜疑也都写上了。
“张将军,这些事以后再说吧,现在您要紧的是养好伤,须知地字营的营众都是为您马首是瞻,你可是地字营的主心骨啊!”莫颜轻声说道,同时弯腰去扶起张冲。
张冲并非在做戏。
他确确实实是有官瘾,也确确实实爱摆架子,不过爱兵如子也是如假包换的,只是每个人待人做事的方法都不同,戎马一生的张冲性格火爆,男子气概十足,表达情感就显得有些生硬罢了。
当打扫干净战场之后,地字营再开拔的时候,天色已经入夜,这一次莫颜替张冲下了个军令,沿着河滩往官道靠近,出其不意,反其道而行之。若敌人在此布兵,就是料到他们会避开大路走小路,那么伏击过后呢?正常人的思维便是继续沿着河道走,顶多就是避开前面的水塘,若是走大路那才有些犯傻。
“我们就是要走大路!”安小楼对莫颜说道,“按照敌人的想法去做,那才是傻瓜。”原来走大路这个决定,却是安小楼想出来的。
“为什么?”莫颜凝眉道,她其实也在考虑这一点,只是安小楼比她考虑的更深一层。按照莫颜的想法,那就是伏击过后沿着原路走,敌人一定是想不到的,谁知道安小楼开口就否决了莫颜的观点。
“莫军师,你是个聪明人,几乎可以称为天才女子,可是你想一想,今天这只伏兵,是否已经在这里潜伏许久了?那么前头呢?我们刚刚经历一场殊死搏斗,若是再来一场,是否能够挺过去?他们可是以逸待劳啊!”安小楼反问道,“敌军中肯定也有如莫军师你这样的智囊,你们聪明人的想法往往是雷同的,有时候反倒不如我们这些寻常人想的简单……如果我们大摇大摆的走大路,又会如何?我在想,大路上即便是有敌军,应该也不过是小波,我们倒不如索性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穿插过去,再开辟另一条道路,另外我建议我们找个地方静静地修整两日,兄弟们太疲劳,而且伤者也需要休息了。”
听完安小楼这一番话,在场的所有将士都微微颔首,原本对安小楼有不服气的人现在也是对他有些佩服了。莫颜一边听一边点头:“如此,那就按安千户的建议行军吧。”
黑暗中行军,整只军队近万人都没有点火把,轻伤的互相搀扶着,没受伤的抬着重伤的,大家默默的向前疾走着,谁都没有忘记这一晚,无名河滩的这一战,令所有地字营的兄弟都在揪痛着。
安小楼坐在他的坐骑上,身旁跟着张泽生和玉玲珑。在战斗中玉玲珑始终如影随形,不肯离开安小楼半步,她原本是要保护他,可是渐渐的她发现,原来这个男人早已经具备了自保的能力。(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