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悄么样的从东天爬到了西天,渐渐的向西山后隐去了,好像它还不太乐意离开这里,又偷偷的留下一抹余晖照印着整个大地。
安小楼站在走廊里,身后护着的是他的女人们,身前对着的是此时在他们眼里如狼似虎的史云龙。
史云龙个头很高,虽然年纪一大把,但是身强体健,来不来还有参加一下帮派活动,来个群殴什么的,他此刻背对着夕阳,身影被阳光拉的老长,原本就不白净的脸皮显得更黝黑了,他的双目血红,目光中透射出一股子心酸劲儿,安小楼看在眼里,怪在心里。
“老史,这件事儿是有原因的,是男人的,我们换个地方说话吧。”安小楼盯着他的眼睛看了半晌,说道。
史云龙木然的望着安小楼,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安小楼于是回身轻轻拥抱了一下史玉婷和三好,在她们耳边安慰着:“没事,我和老史出去走走就回来。”
交待完了,安小楼转过身,看着史云龙,也不说话,只是叹口气,当先下了台阶,向呀门外走去,他要去的地方,正是原先的张记酒馆,自从张老板出事以后,他的妻女变卖了家当,远远的搬离了此处,这酒馆也异姓更名,成了别家的酒馆了。
时间又是临近傍晚了,这个时候的老百姓,都各自散去回家,不管是贫是富,一家家的都乐乐呵呵的围着饭桌吃饭了。安小楼近来一直都在忙碌着,也没顾得上出去吃饭,因此并不知道酒馆过户更名的事,此时来到酒馆跟前,抬头一看,原来的幡旗招牌没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块漆黑的木头匾额,上面写着喜客来三个大字,这就是酒馆的名字了,整个酒馆也被粉饰一新,变了模样。
安小楼站在酒馆门口,抬头看了看招牌,不由得就想起不久之前自己刚来吴县时,在这酒馆里吃膳糊面的情景,想起那个东主老张的模样,他不由得叹口气,真是时移世易,物是人非了。
“有话便说,去什么酒馆?”史云龙在安小楼身后闷闷的说道。他此时的心情是复杂的,得知女儿怀有身孕,又是安小楼的种以后,他的心里简直是五味杂陈,有一丝的痛恨,恨女不争,一个黄花闺女,不知珍爱名节,竟在未出阁之时就与人有染,而且还搞大了肚子,这件事要是传扬出去,他史云龙以后在苏州还如何立足呢?痛恨中还有一股莫名的侥幸,至于为什么会有侥幸心理,他自己都说不清。当然,此时史云龙心里最多的还是担忧,他担忧那老头给自己推荐的女婿一旦发现这件事,将会给史家,给漕帮带来怎样的灾难和震动。
“我饿了,你应该也饿了吧?”安小楼淡淡的说道,他对史云龙向来都没有敌意,包括当初这老小子红口白牙的说不许自己和他闺女来往的时候,之所以没有敌意,一方面是因为安小楼了解史云龙,从最初开始进入史家,到后来合作做生意办厂子,每个月史云龙都会按时按数老老实实的把安小楼该得的银钱交给他,就算是他们两个因为史玉婷而出现罅隙的时候也不例外,从这一点上看,史云龙就是一个值得信赖的性情中人。都说无商不奸,商人无利不起早,按道理史云龙这只雁过拔毛的铁公鸡应该不会这样痛快的给安小楼钱才是,可他偏偏就给了,就冲这一点,安小楼欣赏他。
另外一方面,安小楼总是隐隐约约的感觉到史云龙有什么难言的苦衷,今晚他就是要把这层皮剥开,让史云龙把苦水全吐出来,只有吐出来了,才知道那苦究竟是什么苦,也只有知道了那是什么苦,安小楼才有可能对症下药,否则他们两个,外带史玉婷,将永远僵持在原地,按照史玉婷那性子,说不定还会搞出个一尸两命来,到时候就悲催了。
新换的店老板是个老头儿,有五六十岁的模样,岁月在他的脸上刻下了深深的印记,一见到安小楼和史云龙出现在门口,他就忙不迭的招呼上来:“哟,二位客官,快里面请!”
店主就是小二,小二就是店主,这家新开张的老酒馆里,只有两个人,店主和店主媳妇,这男子主外,在外头打点店铺里的生意,女子就主内,在后厨做饭做菜。
喜客来收拾的还算干净,一如这个新任的掌柜,尽管衣衫布料粗糙,但是浆洗的干干净净,就连补丁的针脚都是整整齐齐的,安小楼喜欢这样整齐干净的人,一个人是否整齐干净,与他穿多少银子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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