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玉玲珑听了这话,眉目低垂下来,心里暗暗想道这冤家究竟是着了什么魔,竟会口出此言,难道他真的就不记得我了么?玉玲珑心里这么想着,面容上便出了那落寞神情,全被安小楼给看在眼里了,当下心中也就有了个数,暗道多半是情感纠葛了,但愿那跟我长得一样之人没始乱终弃啊,不然哥就要遭殃了。
“你不想说,我也就不追问了,只是希望你能……”安小楼继续道。
“没事。”玉玲珑忽然又开口说话了,语气依旧冰冷,只是态度缓和了些,“我只是奇怪,少主你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让你全不记得自己的身世。”
安小楼苦笑着摇头:“我身上发生的事情,就算说出来你也不明白,就算你明白,也不会信的。”
玉玲珑向河沿走了几步,站到一棵柳树下,轻轻抚着那树干,说道:“少主,有句话我不知当讲不当讲。”
“请讲。”安小楼说道。
“你父亲……就是燕王爷,他虽然平日对你颇多苛责,但是说到底也是为你好的,眼下国难将至,你作为他的唯一骨血,不该再如此逃避了。”玉玲珑道,“皇帝年事已高,朝中又乱作一团,而且据说北境也不甚安宁,燕王爷一边要镇守边陲,一边又要提防你六叔,心中还要记挂你的安危,你怎就不心疼一下他呢?”
安小楼完全被玉玲珑这一通话给说蒙了,又是朝廷又是皇帝再加上边陲的,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而且看起来玄之又玄的东西,他是万万不想沾边的,因此只是默默听着,既不当回事,又不回答,免得说多错多。
“你可知道,眼下你的处境有多危险么?”玉玲珑见安小楼装聋作哑,心中竟着急了,“若不是我暗中一直在保护你,只怕这会你早去了奈何桥做了冤死鬼了。”
安小楼听的心头一惊,虽然玉玲珑说的这些话他都不曾知道,但是却相信眼前这个女子不会欺骗自己,于是拿眼睛认真的看着她,答道:“我相信你。”
玉玲珑听了安小楼这话,身子轻轻一震,叹口气:“相信又有什么用,我说什么,你偏不听什么,眼下还与一个风尘女子纠缠不清……”
“没!”安小楼急急摆手,“男子汉大丈夫,说一是一说二是二,我若与她有什么时,你就算不栽赃我也认了,我若与她是清白时,就算你拿刀架在脖子上我也抵死不认。”
“噗!”玉玲珑静静的看了他半天,忽地莞尔一笑,“你这死性脾气倒是未改,少主……”
“不要叫我少主吧,我们虽然只见过两次,但也算是旧识了,我心中也拿你当个朋友,所以一有困难便想到了你,熟识我的人都叫我安兄弟或者小楼,你也凑个热闹,就叫我小楼吧。”安小楼很认真的看着玉玲珑说道。
“小楼……”她也不知是在重复那陌生的名字呢,还是在叫安小楼,“不管你叫什么,总之别忘却自己的身份就是,至于你朋友的事情,到时候再说吧,反正还有几天不是么?”
安小楼怔怔的望着她,感情这丫头对事情的了解程度比自己都深啊。
“提醒你一句,史家大院的水深着呢,遇到事情时,不要想的太过简单。”玉玲珑顿了顿,忽然说出这么一句话来。
“嗯?”安小楼听了心头一惊,“能有多深?”
“你想象不到的深。”玉玲珑将目光硬生生从安小楼身上挪到别处,望着河面荡来荡去的画舫小舟们。
“哦。”安小楼心头略一苦笑,到处都不太平啊,对玉玲珑的话,他还是比较相信的,难怪那史家到处都是机关了。
一阵微风吹过,苏州河上泛起阵阵涟漪,飘飘荡荡四散开来,一如河岸上这两个人的心境一般。
“少主,你是不是应承别人婚事了?”玉玲珑忽然问道。
“啊?”安小楼面上一红,知道这玉玲珑说的一定是童三好了,不由得低下头来,心中暗自奇怪,怎么自己明明是没做错什么,倒给她说的像是在外头包了二奶偷了小三一样。
“你不必遮遮掩掩,我还能不知道么?”玉玲珑鼻子里嗤笑一声,“我只想提醒你一句,身在帝王家,诸事都是由不得你自己的。那姑娘虽然是好,但只怕王爷不会应允,就算你性子强硬,到时候……到那时只怕她也只能屈居下位,所以做事时,你且要前后思量了。”
“唉,玲珑姐姐,我不是说了,我不是你们找的人啊!”安小楼听到那句由不得自己,便有些上火了,好么央的这是招谁惹谁了,连娶个媳妇都由不得自己了,心头不由得不爽,口里也愤愤起来,“再说了,我只丢一句话在这里,玲珑,我命由我不由天。”
玉玲珑听了这句“我命由我不由天”时,目中微微露出一股奇怪神色,似羡慕,又似嘲弄,总之是复杂之至。
“唉,随你吧,到时候莫要害了别人姑娘就好。”玉玲珑说完,竟飞身走了,那身子如青燕一般直直的向空中飞去,全不顾现在仍是青天白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