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一辈子,最感激的有三个人,首当其冲便是我早逝的娘子,当初跟我吃苦受累,却不离不弃,只可惜当好日子来了,她却去了……”史云龙讲到这里,神情变得无比凄楚,“若不是我膝下有儿女一双,我也早舍了这摊子家业,随她去了。第二要感激的,便是我这丫头,这么些年,她娘亲不在,家里家外全靠她一手打理,我又舍不得请人,就连她兄弟都是丫头一手拉巴大的,这份恩德,玉婷,容后再报了。”
史玉婷原本专心研墨,听到爹这般说话,竟是掉落了几滴伤心泪,口中说道:“看爹爹说什么呢,也不怕先生笑你。”
“笑啥?”史云龙眉眼一竖,“我话还没说完呢,安先生,要说我史云龙第三要感激的,便是先生你了!”
“呃,史老爷你言重了啊,你我也是各取所需,各取所需而已……”安小楼笑笑,这气氛如此凝重,他都有点承受不来了。
“哎,我史云龙是粗鄙人一个,讲究的就是想啥说啥,我若不喜欢你时,你纵使拿刀架在我脖子上也休想听我说你半个好字。”史云龙哈哈一笑,做个请的手势,“先生,来签字吧。”
“这是?”安小楼在想这该不会是那工厂的事吧。
果然,史云龙一手抓笔,看他那抓笔的姿势,安小楼直想笑,心道还真是个连笔都不会拿的人哪。
“安先生,这契约简单的很,但是落笔便生根,我出地方,你出机器,这做机器的钱,我以后可是要从你那利润里抠出来的,咱赚的这钱,可要四六分,我六,你四,如何?”史云龙老奸巨猾,虽然一番真情表白,但是到动真格的了,他还是要拿安小楼一把。
罢罢罢,安小楼心头暗自想道,反正自己也就是空手套白狼,而且本就不是做生意的料,若是没有那史家,自己指不定到何年何月才有这机会发达呢,当即装模作样沉吟一番,又是皱眉又是嗤鼻的,看得那史云龙好不紧张,额头细汗直冒,就抓住了毛笔等他一句话。
“好吧!”安小楼道,“不过……”
“不过怎样?”史云龙急急问道。
“不过你以后须改善一下家里的伙食,要知道我可是无肉不欢哪!”安小楼笑眯眯的说。
“呵呵,这个好说,这两天,经过这么一折腾,我也想通了,他奶奶的,银子算个鸟啊,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人生在世就这么短短几十年,说不定什么时候老天就给你扒个坑让你掉进去,这人哪,该享受的时候就得享受。所以安先生你放心,非但天天有肉吃,我还多请了几个家丁丫鬟伺候你!”史云龙也不知是真想通了呢,还是心疼被安小楼坑去的银子,这话说的真有一股子咬牙切齿的味道。
“哎,史老爷,这话我爱听!”安小楼笑眯眯的拿起那契约,对着灯影看了看,合同上果然与史云龙说的一般无二,即便他不是君子,也是真小人了,总比伪君子强,安小楼想也没想,提笔便歪歪扭扭签下了自己的大名:安小楼。
“啊,我不是记得先生你叫安逸?”史云龙一愣。
“那是字号,我姓安,名小楼,字逸!”安小楼现在瞎话是随口即来了。
当即两个人各签字画押,一份合作契约便出路了,一式两份,各留一份,也算公平了。
“安先生,往后你有啥需要的,鞍前马后我史某人在所不辞!”史老爷一出口不像个员外富翁,到像个绿林好汉。
“我一定不会客气的!”安小楼嘿嘿笑着。
“既然如此,那安先生今日便早些休息,明天一早,你随我去看看作坊。”史云龙笑的合不拢嘴,对安小楼道,“还得瞒着我那儿子,要知道他今晚为了等你,死活不肯去睡觉,若是知道我明天又把他先生给借用了,非得跟我哭闹不可。”
安小楼笑了笑,看看那熟睡的孩子,心头涌起一股暖意。
一大早,安小楼正在做春梦呢,门就被敲的震天响。
“先生,先生,快起来了,老爷叫你呢!”叫门的是家丁来福,哦不对,应该称呼管家来福才对,史云龙又请了些人手后,来福变成了这宅院的总管,据说薪水也翻了倍,他整日里乐得合不拢嘴,尤其感激安小楼,对待安小楼简直比对他亲老爷还要亲。
安小楼睡眼惺忪的起来开门,破口大骂:“你奶奶的,不知道我昨天很晚睡啊。”
那来福被安小楼一通骂,却也不得不拿笑脸来逢迎着:“安先生,老爷叫你过去呢,说今天你们要去作坊。”
安小楼被冷风一吹,立刻就清醒了挥挥手说道:“知道了,我这就去。”
也不知是昨夜跟史云龙说了后他才改的呢,还是他自己真的意识到什么了,总之早餐极为丰盛,看看吧,新鲜的豆花,还飘着香葱叶,点了几滴麻油,看了便让人垂涎欲滴;那还冒着热气的生煎,包子低焦黄焦黄的,包子皮稚嫩稚嫩的,沾着许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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