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是那两只白额鸠张开了眸子,用力地扇着翅膀,发出“呱呱”的鸣声,跟着双双振翅腾空。黄花瘦女拍手乐道:“好呀!它们好了!看!看!”
就在这一霎时,那卧在地上的几匹马,也相继从沙地里站起来,唏聿聿地叫着,这真像是变魔术似的令人感到惊异不止。想不到莫老甲的“八宝金散”,竟会有这种神力,这确实是宇文星寒等人想不到的事。
西天一怪莫老甲冷哼了一声道:“怎么样?这不是本教主空说大话吧!”
剑芒大师嘻嘻一笑,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教主真神人也!”
红衣上人上前一步,皱着眉头说:
“时候不早了,教主既已将马救活,咱们就快走吧!”
几匹马纷纷地嘶鸣着,用力地抖着沾在身上的沙粒,西天一怪莫老甲怪笑了一声,只见他大袖挥展,已四平八稳地骑在了原来乘骑的马背上,各人惊喜之下,也纷纷上了马背。于是,在夜色黝暗中,他们又向前继续奔驰而去!
众马虽然在莫老甲的灵药之下,显得很活跃,其实它们体力已大不如前,短程的奔驰之后,已显得有些气力不接,自然地改跑为走了。
天马行空宇文星寒不禁十分焦虑,他抬头看了一下天,叹道:
“这么走法,即使到了营盘,只怕他们也走了,岂不是毫无用处么?”
剑芒大师皱眉道:“这也没有办法,总不能舍马而去呀!”
李海急躁地看了前面的铜锤罗一眼道:“喂!铜锤罗,营盘快到了吧?”
铜锤罗耸肩一笑道:
“早呢!道爷,我看再往前赶一阵,咱们留下一个人押着,其他的人还是用轻功往前面赶吧,要不然……”
他哈哈笑了两声道:“天亮也到不了呀!”
宇文星寒偏头看着剑芒大师道:“大师之意如何?”
老尼姑叹了一声,她不敢作主,回头看着莫老甲,微微一笑说:
“铜锤罗说要是这么走,天亮也到不了,我们再往前行一阵,留下一人押马,其他各人施展轻功赶往营盘,教主以为如何?”
西天一怪莫老甲苍白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只点了点头道:“也好!”
剑芒含笑看了“黄花瘦女”黄丽真一眼道:“你和你师兄留下来押马好不好?”
黄而真忙摇手道:“不!不!那怎么行?还是叫铜锤罗好了。”
剑芒不由微显不悦地皱眉道:
“铜锤罗还要带路,他留下来怎么行?你兄妹留下最为合适,怎说不行呢?”
黄丽真还是一个劲摇头道:
“那不行,我们不认识路呀!再说,你们都走了,要是敌人……”
李海回头笑了笑道:
“这你尽可放心,我们和敌人约定在营盘见面,他们绝不会中途在沙漠里出现!”
黄花瘦女仍自皱眉不语,妙手空空王一刀却点了点头,很爽快地道:
“好吧!你们走吧!我师妹怕,我可不怕,只是到时候铜锤罗得回来一趟,因为我们俩都不认识路。”
李海笑了笑说:“这倒可以。”
铜锤罗心里可是老大的不乐意,却也不便说什么。黄丽真向师父撒娇道:
“师父得把鸟留下来,必要的时候,可以去找你们。”
西天一怪莫老甲点了点头道:
“好吧!”他对这个女弟子一向百依百顺。说话之间,众人已来到了一个较高的沙丘上,铜锤罗勒住了马,回头道:
“怎么着,咱们就在这里下来吧,这儿是个下坡。”
各人纷纷下马,黄丽真在马上皱着眉道:
“喂!铜锤罗!你可想着回来一趟,要不然我可叫鸟去找你!”
铜锤罗吓得龇了一下牙,忙回过头来摆着手道:
“得!得!姑奶奶,我一定回来!你老行行好吧,别叫鸟来找我,我可惹不起它们!”
说话之间,几个老人已略微把衣衫整理了一下,剑芒大师回身嘱咐道:
“你们现在不妨慢慢走,只朝着这个方向走就行了!”说着手往前面指了一下,王一刀在马上抱拳点头道:“各位前辈请吧!”
剑芒点头道了声好,却见西天一怪莫老甲身形弓伸之间,已飞纵出六七丈以外。各人不敢迟慢,纷纷展开身形,直向前边纵驰而去。疾行了一阵之后,宇文星寒忽然驻足道:“咦!铜锤罗呢?”
各人俱是一惊,忙都停下步来,等了好一会儿,才见身后铜锤罗气喘吁吁地边跑边叫道:
“你们跑吧!等会儿跑岔了路,可别怪我!”
一抬头,却见众者皆在目前,他不由吓得一愣,累得张着大嘴直喘气。宇文星寒恨声道:
“没出息的东西,就会吃饭!”
铜锤罗哭丧着脸,望着宇文星寒直翻白眼。天马行空宇文星寒走上前,一伸胳膊把他夹在臂下,沉声道:“你只管告诉我们怎么走就行了。”
说着继续向前疾行,铜锤罗但觉两耳风声呼呼,身子在天马行空的夹持之下,如同点水蜻蜒,只觉得倏起倏落,直似星丸跳掷一般。他眼看着红衣上人和剑芒大师,尤其是那个魔头莫老甲,身形施展开来,就如同脱弦之箭,铜锤罗不禁佩服得五体投地,心说这可真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我这两手和人家真是没有法子相比。
他干脆把眼睛闭起来,一任宇文星寒夹持疾行,瞬息之间,已奔驰出十数里之外。展望远处漠地,似有数点荧光,只是那光太昏暗了,如不注意地去看,还真不太容易看出来。铜锤罗在四老止步略歇时,手指着那数点灯光道:
“那就是营盘,还有四十里地。”
想到陈宋、依梨华,宇文星寒、剑芒及李海三人,都不禁热血翻涌,巴不得即刻找到他们,了却这一段宿仇。
因为多少日子以来,这种恼人的无法克制的急躁、仇恨和不安的情绪,实在困扰得他们太厉害了。他们知道,陈宋和依梨华一日不除,这种情绪是一日不能平息下来的。
那么,眼前似乎已经到了清算这笔旧账的时候了。
在宇文星寒等五人以不同凡响的速度向前驰进的时候,他们身后的黄花瘦女黄丽真和妙手空空王一刀却不急不躁地押着马慢慢地往前走着。
大地一片漆黑,天上只有半弯新月和数得出来的几颗星星,那光微弱得可怜,远处沙漠里,似乎有“喔——喔——”的狼嗥之声。风起的时候,卷起薄薄的一层沙雾,那白日吸满了阳光热力的沙粒,在日落的时候仿佛热已散尽,冷气一阵阵地往人身上扑,冷极了!
骑在马上的黄丽真和王一刀,冻得直打哆嗦,尤其是黄丽真,在青海的时候养尊处优惯了,哪受过这种苦呀!这一路上,她的牢骚可大了,说什么早知道如此,真不该来这鬼地方!又说什么要是来了狼群,可就完蛋了。
王一刀对这个师妹没一点办法,听她一路走一路骂,叹息了一声道:
“算了吧,谁叫咱们要跟着来呢!”
黄丽真啐了一口道:
“呸!你还说这话!还不是你左一句右一句,说什么金武威银张掖,妈的!别说什么金子银子了,连狗屎也不及呀!”
王一刀脸红红地道:“我说的是甘肃呀,谁知道会来沙漠呢!”
黄花瘦女又啐了一口道:
“甘肃!甘肃!住在那老头子家,还不够受气的吗?妈的!我真是倒了八辈子霉!”
王一刀听她愈骂愈不像话,不禁有些不悦地道:“那你为什么不回去呢?”
黄丽真冷笑了一声,半天才说道:
“回去?教主可得答应呀!他要是答应,我不扭头就走才怪呢!”——
王一刀冷笑了一声,耸肩道:
“这就是了,你一个劲在我跟前骂什么呢?我又没拉着你!”
黄丽真碰了个钉子,不作声了。二人押着马又行了一程,黄丽真哆嗦了一下道:“不行!先停停,我得下来。”
王一刀勒住了马,扭过头来,皱着眉道:“你又有什么事?天快亮了。”
黄丽真一面下马,一面带气道:
“我受不了,得把皮斗篷找出来。妈的!在这鬼地方冻死了,连个收尸的都没有。”
她又看了王一刀一眼,端着一双肩膀,口中“哧哧”有声地道:“你怎么样?不找个袍子穿穿?”
王一刀哼了一声道:“我干脆披被子好啦,还袍子呢!”
黄丽真一挑眉毛道:
“咦!你这小子是怎么啦?我是好心,你知不知道?你冻死活该,关我什么事!”
王一刀瞪着眼也发狠道:
“你光他妈瞎胡搅,你看见谁骑马穿袍子啦?要想暖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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