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小真不禁吓哭了,她说:“爹!我没有,我只是救他……救……”
“哈!好丫头!”
宇文星寒惨笑了一声,对钟玉娘道:“你听见了吧?听见了吧?这是她亲口说的!”
钟玉娘不禁吓得脸色一阵发青,扑过去一把抱住了女儿,颤抖地道:“孩子!你没有,你没有救他!你说,是他自己走的,你说你不知道……啊……我苦命的女儿呀!”
宇文小真不禁一时吓呆了,她以为,自己即使承认了,父亲发一顿脾气也就没事了,母亲何至于如此呢?
她讷讷地说道:“妈!我只是不忍心……叫他……叫他……”
钟玉娘不由号啕大哭起来,她转过身来,向着丈夫扑去:“她还是小孩子……小孩子!我求求你!求求你别要她的命!”
这时,宇文星寒面色涨得一片青紫,紧紧地咬着牙,用一只手把钟玉娘推到了一边;然后看着宇文小真道:“很好!你真是我的好女儿,不用说,桑园里抱着他逃命的也是你了!”
宇文小真嗫嚅地道:“我只是救他出去……”
“好!”宇文星寒大声叫道,“我再问你,昨夜去通风报信的也是你吧?”
他的声音,像冰似的冷。钟玉娘大声哭道:“不是……不是……她在家里,我看见她在家里的!”
可是宇文星寒一双眸子却丝毫不移地看着宇文小真,他只需由神色上去判断一切就足够了。
宇文小真这时才发觉出不妙,她本能地懦弱了、害怕了,在父亲面前,女儿是永远不会强大的。
“爹……”
她趴在靠背椅子上哭了。宇文星寒哈哈一笑道:“不要哭!不要哭!孩子,你还没有回答我的话呢!我知道是你,不过,你怎么去的呢?”
宇文小真抬起头看着父亲,因为父亲的声音,似乎不太可怕了,她讷讷地道:“是……骑马……”
钟玉娘发出了一声号叫:“完了!傻孩子!”
宇文星寒身子抖得厉害,他也发出了一声怪笑,可是他这个笑声,却是太吓人了。
“好!你做得好!做得好!”
他拉下了脸,有点像哭似地说道:“好女儿,我养了你二十年,你却这么来对付爹爹,你好!你好!”
他身子一歪,坐在一张椅子上,发出“咔喳”的一声,椅子背让他压断了。
宇文小真忽然扑了过去,她抱住宇文星寒的身子,大哭道:“爹爹!你原谅我,我再也不敢了!”
面如死灰的宇文星寒惨笑了一下,他摇头道:“孩子!晚了!你妈说得对,你的性命完了!你必须死!”
他厉声地吼着,声色俱厉地道:“你出卖了我,出卖了我结交数十年由远地而来的朋友!你……”
他举手一掌,打在宇文小真的脸上,立刻由她嘴角向外淌出了鲜血。
宇文小真惨叫了一声,跌了出去。钟玉娘立刻扑过去,母女二人紧紧抱在一起,哭作一团。
宇文星寒重重地跺了一下脚:“丫头!你快死!还要我动手么?”
钟玉娘紧紧抱着她,大叫道:“不能死!不能……啊……”
她放下了女儿,忽然转过身来,抖着声音道:“你……疯了……疯了!”
宇文小真趴在椅子上大声地哭着。这叫嚣的声音,惊动了府内许多人,他们偎在窗门附近纷纷议论着,却没有人敢进来。
宇文星寒推开窗子,厉声道:“没你们的事,都下去!”
大家都走开了。他关上了窗子,皱着眉道:“哭什么?自己敢做,就敢死!你还是女侠客呢!还有一身本事呢!我宇文星寒有你这种女儿……”
这几句话,如同针似的,把小真给刺痛了,可是“死”对于一个活泼的女孩来说,那是多么可怕啊!
她抬起头,泪汪汪地看着爹爹,只是抽搐着,她想说几句慷慨赴死的话,可是她的口齿战抖得那么厉害,“死”并不是逞英雄的事,一个人一生只一次,一死可都完了。她脑子里这么想着,这句承诺的话,却是迟迟说不出口。
钟玉娘更是在一边哭叫不已。宇文星寒冷笑了一声道:“在午夜以前,你得死,否则我就下手!”
他重重地跺了一下脚,转身就走,到了门口,又回过头来,冷笑道:“你要是跑,那可是自己找罪受,你也一定跑不了!”
宇文小真伏在椅子上只是哭,钟玉娘见宇文星寒走了,她擦了擦泪,埋怨女儿道:“你怎么这么傻?孩子!怎么办?”
宇文小真扑在她身上大哭了起来。钟玉娘抱着她,流泪道:“孩子,你把他救到哪去了?告诉你爹爹,也许他还能饶你!”
宇文小真摇头道:“我怎会知道他上哪儿去了?”
钟玉娘叹了一口气,现在不是怨她的时候,只是流泪发怔。
宇文小真抽搐道:“妈!我真要死么?”
钟玉娘又叹了一声道:“你爹爹的脾气你还不知道么?孩子!他能说就能做!”
宇文小真不由呆了。钟玉娘冷冷一笑道:“不过,到时候再说,我不相信他真这么狠心,也许过一会儿他想开了就没事了!”
宇文小真摇了摇头,苦笑道:“恐怕不会……”
钟玉娘忽然站起来道:“走,到你房里去,等会儿叫他来看吧!他若一定要你死,妈陪着你一块死,叫他把咱娘儿两个都杀了好了!”
宇文小真一时倒失去了主张,母女两人流着泪走出了房门,却见雪雁也在门外哭得红鼻子红眼的。
她一见小真,扑过去抱着她大哭道:“小姐!得想个办法呀!”
宇文小真反倒想开了,她摇了摇雪雁的身子道:“你哭什么呀?又不是你死,你放心,还有妈呢!”
雪雁又对着钟玉娘哭道:“太太!你要救救小姐!”
俏红线钟玉娘连连点头道:“这还要你说吗?走!回房去。”
三个人一直来到了宇文小真住处。钟玉娘呆坐了一会儿,对女儿说:“你准备好衣裳,打一个小包袱,必要的时候你得逃命!”
说着流下几滴泪,又道:“你要跑了,可别忘了我这个娘!”
宇文小真抱着她又大哭了起来。钟玉娘叹了一声道:“当然,这是最后一步办法,你爸爸要能回心转意更好;否则,我缠着他,与他打,你就逃,跑得愈远愈好!”
这一句“愈远愈好”,在两天前,小真还用来关照过陈宋,想不到仅一日之隔,自己竟落得和他同样的命运了,造物者的安排,真是再怪也不过了。
宇文小真默默地听着,对于母亲,心中感激不尽。雪雁在一边为她整理东西,凡是可穿的衣服,她包了一大包。钟玉娘叹道:“这么多怎么行,到时候她怎么跑得动?”
于是又挑出了一半,又加了几件东西,还有宝剑,用一块缎子包着,放在一边床头上,必要时伸手一提就行了。
时间可是最没有情义的东西了,正当三人低声倾诉的时候,门口有人重重地捶着门道:“她死了没有?”
钟玉娘不禁神色一变,三人都站了起来,小真一把提起了包袱。这时,门“轰”一声大开,宇文星寒蹒跚而入,他一眼看见女儿,怔了一下,错齿出声道:“你还没有死?好!”
说着他一闪身,正站在了窗前,就手把窗子关上,上了闩。钟玉娘抖声道:“星寒……你太狠心了!”
宇文星寒一晃身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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