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钦涯重新将目光投向荷衣,再也不移开,看她个千百遍也不觉够。
只听冥王尊主妖人的声音说:“该送你上路了。把剑递给于子期。”然后他笑得诡异,小人得逞般,继续说:“自相残杀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君钦涯死后,接下来的故事更为精彩。”
树林里突然传来野狼的声音,冲破苍穹,煞是悲凉。
冥王尊主说:“就让它来替君钦涯收尸,动手吧。”说罢,一个男人将一把利刃的剑递给于子期,示意他一剑向君钦涯刺去。那剑刃在火把的照耀下,反射着桔红色的光影,恰好刺了荷衣的眼睛,模糊了她的视线。
她想,为什么要是今天这样的结局。杀钦涯者,尽然是子期兄,尽然是子期兄?
钦涯目视不远处的荷衣,面带微笑,想用最后这一抹微笑给予她安慰。
于子期迟钝地迈着步伐,朝着男人所指的方向走去,像一个机器人。而那个男人的手里便握着摇控器,让他左,他便往左,让他杀人,他便举剑。就是此时让他杀了荷衣,他也会依旧照做,完全没有了自己的意识。
阮娇娘闭着眼,不敢看下去,木纯儿亦然,不忍心这样的自相残杀。血布即将拉开,即将写上新一轮的仇恨,在荷衣与于子期间。
冥王尊主不会饶过任何一个背叛他的人,而折磨的方式也是千变万化。
只见于子期紧紧握着剑,不知哪来的力道,径直地向着捆绑钦涯的十字架走去。他像一只蜜蜂,而那十字架就是沾满蜜的花园,让他急切地想要靠近它,采摘它。终于走近钦涯,他高举着剑,直指苍天。那剑,随时都会刺进钦涯的胸膛,开膛破肚。
冥王尊主轻笑一声,然后说,“停。”
闻言,于子期放下剑,恭敬地向着冥王尊主低头,准备随时候命。
只听冥王尊主高兴地说:“真乖,这么听话。要是不给你服下迷魂药,你也这么乖,本王就不会折磨你了。”说罢,他狠劲地说:“杀了他。”
于是,于子期高举着剑,剑心直指钦涯。
那一剑,划破了星空,刺向钦涯胸膛的时候没有任何声音。荷衣的脑袋突然眩晕,什么也看不清,只觉得风很冷,月很圆,月光很刺眼。她不得不把眼睛闭起来,躲起来。
再醒来时,仍旧是那一片树林,冥王尊主站在她身前,仔细端详她,“是不是觉得像一场梦,梦醒了你的男人已经不在了。”
不在了?
钦涯?
她四处张望,那十字架上依旧绑着钦涯。只是,他只剩下一具空壳,尸体,没有血色,没有呼吸,没有笑容,垂着头,胸前插着一把穿插他整个身体的剑。
蓦地,她如梦初醒,没有了任何感觉。
钦涯走了,在月圆之夜,似乎他从来没有出现在她的生命中一样,悄无声息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