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是谁?我们孤儿寡母的,究竟如何得罪了你们,却来如此害我们?”晴雯蜷缩在网里,看着依然昏睡的女儿,心中涌起一阵悲愤之情。自己倒也罢了,这条命已经丢过几次,能活到现在已经是侥幸。可是女儿还那么小,纵然那个人该杀千万次,老天也不该难为这个可怜的孩子。
林雨痕被高手点了昏睡穴,对晴雯的竭斯底里丝毫不闻,只是沉沉的睡着。晴雯见这么大的声音,女儿都不曾醒来,便认定了女儿已经死了。于是声泪俱下,对着破败的庙宇中空荡荡的四周,又哭又骂。
霁云飞下朝后便得到了消息,既然是有心人所为,自然会有合适的人给他报信。霁云飞当时只差一口气背过去,但他毕竟是久经沙场的人,女儿年小不懂事,不会得罪任何人。霁云飞心道,定是自己的仇家借此要挟,他们必然不会把女儿怎样。于是强作镇静,却连马也来不及牵便往城外去寻。幸好耿延锋还有几丝冷静。忙忙的牵了霁云飞的马,骑马跟上。
二人一前一后按照家人回报的路线,赶到城西岔路口时,便看见了晴雯的马车和家人依然翘首以待,等在路边。
“老人家,这附近有个关帝庙,是怎么走?”霁云飞心急如焚,见了有人,便开口打听。
“那边。”老家人指了指晴雯去的方向,霁云飞来不及道谢便催马往前。
“谢谢您了!”耿延锋跟在后面,亦是奔驰如飞。
霁云飞一心要找雨痕,已经到了发狂的程度,所以在进这座破庙的时候,失去了军人应有的理智。其实这也不怪他,想来这种情形之下,任谁都无法冷静。
耿延锋看见霁云飞下马之后直接冲进去,便着急的喊了一声:“慢些!”
然已经来不及了。霁云飞一入坡庙,庙外边便倏地出现了一群人。一色墨色衣裤,头上套着墨色头套,只留两只眼睛在外,手中精钢小巧弓弩,个个弓箭满弦,一致对准了耿延锋。
耿延锋大惊,暗道如此精良的弓弩,连禁卫军的也不过如此,这些人到底是什么人?于是他不敢轻举妄动,只得拔剑在手,对着黑衣人喝道:“尔等何人,竟敢用如此对待朝廷命官?”
“大人!里面正在解决一场私人恩怨,请大人不要进去打扰。”
“胡说!什么私人恩怨?刚才进去的是朝廷四品将军,若有什么闪失,你们个个人头不保。”
“呵呵,干我们这行的,过的都是把脑袋掖在裤腰里的日子。早就把生死置之度外,打人这些话还是跟别人去说吧。”
“你们……”耿延锋气急败坏,然如此形式,显然是人家早有预谋,自己只要动手,便会立刻被穿成筛子,于是长叹一声,环顾左右,只盼望有人能跟随而至。
霁云飞进入破庙之中,首先看见的是吊在半空正在哭骂指责的晴雯,撕心裂肺的沙哑声已经失去了原来的润泽,但霁云飞一听,更加痛心疾首。抬头望望网中的女子,虽然看不清楚她的容颜,但那种令他束手无策的感觉是那么明显。
“青儿?”霁云飞惊呼。
晴雯听到有人叫自己,首先以为来了救星,也顾不得看是谁,便惊喜的喊着:“快去看雨痕!”
霁云飞目光下移,看见睡在关帝爷塑像脚边的女儿,便纵身一跃,跳上那座高台,蹲下身子,把雨痕抱在怀里:“雨痕!”
林雨痕闭着眼睛,昏睡正浓,对外界的事情不闻不问。
霁云飞把女儿的脸贴在自己的脸上,感觉到她悠长的呼吸,便知道她被点了昏睡穴,于是对晴雯喊了一声:“她没事,只是被点了穴。你怎么样?”
晴雯此时已经看清了来人,如梦靥一般惊呆在那里,傻愣愣的说不出话来。
“霁云飞……”破庙上房传来一声沙哑的声音,陌生而恐怖。
“是我!”霁云飞抱着女儿仰头喝道:“是我!你们有什么事,尽管冲着我来!欺负妇孺,算什么东西?”
“哈哈哈……”
“把我妻子放下来!”霁云飞怒吼。
“那个女人是你妻子?笑话!”沙哑的声音十分不屑。
“是,是笑话!我霁云飞杀人无数,自然也不在乎自己的命何时到头。一切事都有我一人承担,跟这个女人和孩子没有任何关系!你们放了她们母女,要我的命,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情!”
“果然?”
“我霁云飞一口唾沫一钉!你们既然知道我,就应该知道我的为人!”霁云飞冷声说着,抱着林雨痕跳下高台。
一阵冷风从四面八方吹来,破旧的庙宇里,落叶和杂草呼啦啦的飞扬起来,尘土遮挡了晴雯的视线,冷风过后,只觉得寒气袭人,定睛看时,却见四周都是黑衣弓弩手,一个个蓄势待发,对准了落在晴雯身边的霁云飞,悄无声息,但却杀气腾腾。让一腔愤怒的晴雯瞪大了眼睛,吓得说不出话来。
霁云飞丝毫不为之所动,环视四周的弓弩手,沉声冷笑道:“你们既然知道我霁云飞,就应该知道我的脾性。最好别乱来,否则就算我死了,只怕你们也活不过三日。”
“好大的口气。你死了,还有谁能替你报仇不成?外边的那个一品将军吗?哈哈……”不屑的笑声从屋顶想起,一阵阵让人浑身发冷。
“青儿,你怎么样?”霁云飞不理会那些人,只抬起头,看着惊慌失措的晴雯。
“霁云飞,你果然够狠,得罪了人,却连累我们母女。”晴雯似乎从霁云飞的目光里得到了力量一般,无力的叹息,“我究竟上辈子欠了你什么?今生要我这样偿还?”
“青儿,是我欠了你们。别怕,我不会让你们受一点伤害。”霁云飞的眸子一热,视线有些模糊。晴雯虚弱的声音鞭挞着他的心,剧痛无比,也给了他无限的力量(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