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去,只怕等不到入宫,便要粉身碎骨了。
“北静王爷?娘,他分明就是王沐晖王大人啊。”丁悠然这半年来辛辛苦苦的学利益规矩,为的就是能够进京来,见一见自己心目中的王子一眼。早时因跟母亲议论,二人说岔了话,丁夫人说的是王沐晖,而丁悠然心里的人是水溶,便误以为水溶是王沐晖了。所以此时不顾一切的问起来,倒把水溶问笑了。
“这位姑娘可是济南府大明湖边采露珠的姑娘?”水溶因想起那日的事儿来,便微笑着问她。
“是啊,是我。”丁悠然使劲的点头,一脸的惊喜,很高兴这个美男子还记得自己。
“既然姑娘不认识王沐晖王大人,那日又为何与他同船?”水溶一边问,一边摆手示意她母女起身。
“什么?”丁悠然这回听的真真切切,于是瞪大了眼睛,喃喃的问道:“难道你不是王大人?”
黛玉已经听到动静从屋子里出来,因见水溶站在廊檐下,那丁家母女尚且跪在地上,丁悠然仰着脸,痴迷的看着水溶,一副呆呆的傻样子。而水溶却还浑然不觉,只是好笑的看着人家。于是笑道:“他如何是王大人?他是这府上的主子,北静王爷。”
“贱妾该死,教女无方,冲撞了王爷王妃,请王爷王妃恕罪。”丁夫人的衣衫已经被冷汗浸透,暗道真真是报应,自己当时偏偏为了哄女儿学规矩,说下了那些话,却又如此巧合,在这里遇见了北静王爷,只是想不到,这傻女儿心里痴迷的竟然是王爷,如今又送她待选,这事儿若是传出去,这罪过可大可小,全在皇上一念之间。这……可如何是好呢!
丁夫人的话提醒了丁悠然,她猛然间发现自己心中的那个人竟然不是传说中的单身汉王沐晖,而是北静王爷,一时也接受不了这个事实,便呆呆的愣在那里,不知该如何是好。
丁夫人看着失态的女儿,心中追悔莫及,好容易盼着水溶说了一句:“罢了,你们是刚来呢还是要走?”
“贱妾告退了。”丁夫人又磕了个头,等着王爷发话。
“素心,送夫人去吧。”黛玉也不愿看着这个丁姑娘对着水溶发呆,心中虽然觉得好笑,但此刻也笑不出来。
丁夫人拉着女儿匆忙离去,水溶便笑着摇摇头对黛玉道:“他们怎么会在这里?”
“想必是她们家女儿瞧上了王爷,这会子来探探口信吧。”
“这话可不能瞎说,人家说的不是沐晖兄吗?”水溶进屋,一边换衣服一边说道。
“还沐晖兄呢,您没瞧见那丁姑娘看您那眼神?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她那一双眼睛,哪里还瞧得见别人?”黛玉冷笑一声,转身去榻上靠着,不待水溶说话,又叹道:“不过你也别妄想了,人家可是要入宫待选的,凭着这副绝色的容貌,必然是一宫之主。”
“罢了罢了,我不过是随口问问,你就长篇大论的。她入不入宫,跟咱们有什么干系,既然她一心求荣华富贵,少不得咱们再给沐晖兄物色更好的人选罢了。”水溶贴在黛玉坐下,探过身子,瞧着黛玉的脸色,因见她又不说话,便伸手捏过她的尖尖的下颌,笑道:“不会是又生气了吧?”
“犯得着吗?”黛玉又笑了,推开水溶道:“你以为你是谁?这天下的女子是谁见你谁都爱的?”
“哟?我不是吗?我一直以为我是呢。”水溶笑着,拉过黛玉拥在怀里,又低头去吻她。
却说丁悠然跟着母亲离了北静王府,一路上哭一回,闹一回,回到自家别院,进门后丁夫人把家人都遣出去,关了房门,把女儿拉到身边,又急又气,指着女儿叹道:“这半年来的规矩,你竟是白学了,白白浪费了你父亲的心血。你不愿入宫倒也罢了,如今皇上选秀,那应征的自然都是名门闺秀,母亲想着,你从小放纵,也未必就选的上。果然落选了,咱们依然回济南去,好好地给你寻一门亲事,安安稳稳的过日子倒也罢了。谁知你今日竟然如此失礼!北静王什么人?他跟王妃的佳话,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你在这京城的角落旮旯里打听打听,上至七十的老翁,下至三岁的孩子,都知道北静王只钟情于王妃一人,当日的柔嘉郡主那样的尊贵,想去北王府做侧妃都不行。原来北王府十几房姬妾,待王妃进门,王爷全都一一的打发出去。这为的是什么?还不是讨北王妃的欢心?如今你糊涂脂油蒙了心,竟然去想那不能想的人,你只等着作死罢了!”
“娘,纵然北王妃有倾国倾城的容貌,她不许王爷纳妾纳侧妃,难道没有人问她个善妒的罪名吗?这可是犯了七出之条的……”丁悠然心存侥幸,一边哭着一边问道。
“我说你是个傻子,果然你就是个傻子,北王妃第一胎便给北王府生了一对双胞胎世子,前面王爷那么多姬妾,也只得了三位姑娘,你说,有了两个世子,北王妃的地位谁还敢动?别说你了,就连太妃都不去问什么七出之条,偏偏你是知道规矩道理的?娘为了你好,劝你趁早死了这条心。北王府这条路咱们是别指望着走了。回头娘劝劝你爹,还是另寻靠山吧。”丁夫人不傻,如今且看刚刚北王妃立在北静王身边,人家夫妇二人的神色,便知道他们二人之间,已非寻常夫妇可比,是再也插不进去第三个人的了。而自己的女儿偏偏就在那时犯了傻,岂不是触了北王妃的忌讳?且今日一会,自然明白北王妃不是那种好结交的人,只好把原来的心思放到一边,劝着丁伟冬另想其他门路罢了。
不管丁夫人如何又骂又劝,丁悠然总归是痛哭了一场,美梦破散,她一时意志消沉。入宫不入宫便成了无所谓的事情。待得过了十几日,她心情稍微平复了,也正好是初选的日子到了。丁伟冬家里,四更天便备好了车马,丁夫人催着女儿起身,按照宫里的规矩穿戴了,由一个小丫头服侍着,坐了车送往皇宫里去。
有道是,宫门一入深似海,丁悠然进了那道宫墙,便开始了她自己新的生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