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拾起手边的一个茶盏‘啪’的一声摔到地上,把屋子里的人都镇住,大家一下子都止住了声音,屋子里反而静的怕人。
“滚开!”水溶抬脚把奶娘踢到一边,自己上前把婧琪放到床上,伸出手指,在她的鼻子跟前试探了一会儿,感觉到有气息在,方长出一口气,坐在床边的凳子上。
“你们都去院子里跪着。”水溶此时没心情处置这些奴才,毕竟女儿的气息现在游丝若离,正是性命攸关的时刻。
“王爷莫急,太医应该快到了。”黛玉站在水溶身边,看着他这副模样心中也不舒服,他是关心则乱,而她却好像能看明白些什么。但婧琪不比那些妾氏,她毕竟是水溶的女儿,黛玉心存顾忌,所以只好保持沉默的态度。
“玉儿,你看,这孩子气息好弱……怎么会突然病成这样?”
“许是这两天又添了新症候,王爷莫急,太医来了一定有办法的。”黛玉也很着急,不管什么原因,如果婧琪真的有事,这王府之中更加的乱了。
“回王爷王妃,王太医叔侄二人和赵太医,鲍太医都来了。”水安在门外大声回话,秋茉忙把婧琪的帐子放下来,黛玉便带着丫头转到屏风之后。
“快请太医进来。”水溶急忙吩咐。
四个太医鱼贯而入,来不及给水溶见礼,水溶便摆手道:“快请几位先为小女诊脉,那些俗礼就免了。”
原来给婧琪诊脉的王太医的叔叔是这四个太医里面资格最老的一个,其他三个对着老王太医一拱手,自然是请他先。
老王太医也不客气,冲着三人一点头,便坐在凳子上给婧琪诊脉。
期间老王太医的脸色忽阴忽晴,变了又变,最终只是慢慢的摇摇头,起身让开,并不多说。
然后是赵太医上前,也是仔细的诊脉,脸色变化跟老王太医差不多,但表情比老王太医要强烈一些,最后摇头,还叹了口气。
水溶在一边可有些急了,这是什么意思呢?难道女儿没救了?
等小王太医上前诊脉的时候,水溶的脸色已经很差了。婧琪都是因为用了他的药,病情才加重了的!
小王太医诊脉时脸色变化更大,甚至到了诧异的地步,他倒没有前两位太医诊脉那么久,只是叹了一声:“怎么可能?”便站起身来,一脸的忧郁。
最后是鲍太医,因为水溶看着他面生,于是小声问了一侧的水安,水安在水溶耳边轻声说,这个就是鲍太医时,水溶立刻对他上了心。
鲍太医似乎更沉不住气,手刚搭到婧琪的手腕上,便皱起了眉头,更是连连摇头,片刻便站起身来,对着水溶打了个千儿,回道:“王爷,千金的病因由复杂,来势汹汹,十分的危险哪。”
“走,出去说。”水溶的脸都黑了。
四位太医跟着水溶出了婧琪的屋子,到得外边来,众人在笑话厅里见礼落座,丫头们奉茶毕,水溶方沉声说道:“小王愿听四位太医详说。”
“回王爷,下官认为,大小姐的病来的蹊跷。大小姐脉象虚浮,原是风寒之症,只是这风寒来的凶猛了些。我侄儿原给大小姐开过一副药方,那药方我曾看过,下官认为并无不妥。只是尚有一点疑虑,请王爷叫下人把煎药剩下的药渣拿来,下官要眼看一番方能决定。”
“嗯?”水溶听了此话,背后陡然升起一股凉意,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药方没错,这煎出来的药倒有了问题?于是水溶转头,对水安说道:“你去问问,大姑娘的药是谁煎的?把药渣找来,把煎药的人也给我找来!”
“是。”水安哪敢怠慢,急匆匆出了屋子,到院子里问了几句话,跪在院子里的两个丫头便站了出来。水安叫她们带路,到茶房去不多会儿,把药渣子取来,送到水溶面前。
老王太医廿着黑乎乎的药渣子,先闻了闻,又搓了一点放在口中尝了尝,转头看了小王太医一眼,轻声说道:“亮儿,你来看看。”
小王太医急忙上前,跟他的叔叔一样,检看药渣之后,大惊失色:“这怎么回事?这里面怎么会有甘遂?我药方上没有这味药啊!”
水溶立刻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只是现在要紧的是救婧琪的病,于是他只看了水安一眼,水安点头下去审问那两个煎药的小丫头。水溶却拉着老王太医的手,焦急的问道:“还有没有办法?”
“王爷莫急,性命无碍。只是要多些波折。”
“那就有劳王大人和众位了,小女性命攸关,还请四位太医委屈两日,住在我的府上,待小女康复之后,小王一定重谢。”水溶原想着只留王太医叔侄,但又看到鲍太医站在一侧,神情有些怪异,便索性把四个人一起留下。
“下官遵命。下官和几位大人商议了,另开药方,这药呢,请王爷派个妥当人去抓,回来后依然交给下官,验看过之后,再煎给大小姐服用。”老王太医心里自然不乐意,幸亏这事并不复杂,不然的话王家世代行医积累的几世清名可就葬送在这位王府千金的身上了。
安排好了太医的事情,水溶复又回到婧琪的房里,此时婧琪身边的奴才都在院子里跪着,黛玉便安排莲籽带着静雅堂新来的两个丫头在婧琪身边伺候。
“王爷,太医怎么说?”黛玉看水溶此时虽然还阴沉着脸,但已经没有了那份焦虑,便知道婧琪的病应该没有太大的危险了。
水溶看到黛玉,又想起云轻庐宁可自己煎了药每日送来,也不要王府的人给黛玉煎药,是何等的英明!不然的话,黛玉这会儿还不知会怎么样呢?想到这些水溶又感到十分的后怕,于是心中一紧,便把黛玉拉进怀里,用力的抱着她,好像一不小心,她就会消失一般。
屋外有人说话,听上去像是个婆子,黛玉推开水溶的手臂,转身却见屋子里的丫头都出去了,婧琪沉沉的睡在床上,才知道刚才水溶抱自己的时候,丫头们都躲了。
“谁在外边?”黛玉转身出了婧琪的卧房,却见一个婆子刚进屋门,见着黛玉忙啥行前行礼。
“奴才给王妃请安,太妃听说大姑娘的病还没好,叫奴才过来瞧瞧什么情形,也好叫她老人家放心。”
“你来的正好,王爷刚请了四位太医来给大姑娘诊了脉,太医说大姑娘的病是险了些,要尽心用药才行。这屋子里的奴才们个个都贪玩不能细心照看,王爷和我正要去回太妃的话,却又不放心这里,既然你来了,边替我回一声,待会儿我们瞧着婧琪服了药,我们便过去服侍太妃用晚饭。”
“是,奴才记下了。奴才告退。”那婆子甚是利落,对着黛玉福了一福,恭敬地退下去,自去回太妃的话。
水溶自然听见了这些话,正要出去跟黛玉说什么,却听床上婧琪嗫嚅了一声:“姨娘……”
水溶心中一动,这孩子昏迷之中,叫她的姨娘,看来是记挂着秦氏。若在平时,这也没什么,只是她此时病的厉害,明天一早秦氏又要去家庙反思。这个时候,若不能让她们二人见一面,恐怕有些不近人情。
黛玉进屋来,看见水溶犹豫不决的看着婧琪,便猜到了个中缘由,于是轻声劝道:“这也不是什么大事,不如把秦姨娘叫来,让她们母女二人见个面?或者,我们去求了太妃,让她们二人在府中思过?”
“算了,还是不要这样了。太妃那里,也少说这些事情,免得她老人家白白的急坏了身子。”水溶轻叹一声,站起身来,拉着黛玉出去。看来婧琪的病还真好好好地查问一番才好!(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