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道:“你这是在夸我呢,还是在骂我?”
温热的气息在耳边缠绕,一阵奇痒直钻进黛玉的心里,心神激荡之时,黛玉的脸更红了,于是她忙推开水溶,躲到一边,嗔道:“人家这是夸你呢,你倒不承情,这个时候了,可不是该回房去了,还在这儿磨蹭什么呢!”
“这原是我给你准备的赏花散心时住的屋子,屋前是那片桃花,后面是你喜欢的紫竹。今晚我们就睡这里,窗外桃花一片,耳边清风吟吟。不好吗?”
“这?行吗?”黛玉看看屋子里一个丫头也没有,又笑道:“王爷该不是要把妾身当丫头使唤吧?怎么连个倒茶的都没有?”
水溶轻笑,抬手击掌三下,紫鹃和晴雯带着十多个清丽的丫头从屋外进来,齐齐的站好,给黛玉福身请安。
黛玉见紫鹃和晴雯偷偷地笑,便嗔道:“你们两个死丫头,也跟着起哄。”
“王妃莫气,奴婢再也不敢听王爷的话了。”晴雯调皮的笑了笑,轻声说道。
“你越来越没样子了。”黛玉瞪了晴雯一眼,又看着紫鹃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她们是新来的丫头,以后只在这里服侍。后儿再来二十个人,把静雅堂的人都换了。以后你的身边就没有那些扯老婆舌头的狗奴才了。”水溶不待紫鹃回话,便跟黛玉解释清楚。
“到底是王爷的势力大,说要什么人就有什么人。”黛玉笑笑,摆手让众丫头们退下去,紫鹃忙去端了茶来,晴雯便带着四个丫头去前面传饭。
“倒不是我的势力大,到底还是云轻庐这家伙有些本事,他平时治病救人,遇到那些穷困的人家索性连诊金都不收,白送药,有时连生活费都给,你说,他若是想要几个清白人家的姑娘进北静王府来做丫头,哪家人不争着送?”水溶淡笑,脸上都是对云轻庐的赞赏之意。
“想不到云大人还是救苦救难之人。”黛玉对此也深感惊讶,一个太医院的医政大人,专为皇上和太后诊脉的人,竟然能如此对待穷苦百姓,实属罕见。
“呵呵呵,你也别把他说成菩萨一般的人,就他那点供奉,连他的酒钱都不够,他平时用来挥霍的,还不是咱们家的银子?”水溶笑笑,拉着黛玉去一边坐下。
“咱们家的银子?”黛玉不解,“像他这样的太医,哪个大户人家不争着请他,凭谁家也少不了他的诊金啊,怎么竟会落魄到如此地步?”
“他要是肯去那些达官贵人府上诊脉就好了!也省的我每月都白扔些白花花的银子。呵呵……”
“哦!”怪不得,原来这个云轻庐轻易不在富贵人家走动,怪不得原来在荣国府住着的时候,从没听说过这个人。
水溶和黛玉说着话,丫头们把饭菜摆上来,请二人用饭。黛玉方对水溶道:“王爷怎么不去太妃房里请安?”
“今儿是太妃斋戒的日子,下午便进了小佛堂。说是要一个人清清静静的念三日佛经,不叫人打扰她。咱们吃咱们的吧,我特意嘱咐了随侍太妃身边的两个嬷嬷。太妃的饭菜也都是请专门的师傅做的精致素斋,每日都按时送进佛堂。”
“斋戒?”黛玉不解,斋戒而已,实在没有必要把自己关进佛堂三日之久啊。
“明日是太祖皇帝的寿辰。母妃感念他的父皇,每年这个时候,都会在佛堂清静三日。”
黛玉默默点头,想太妃原也是一个至孝之人。
“家中这些事情,以后我们尽可做主处置,母妃其实很累了,她早就不想管这些事情了。所以早些时候一再催我成婚。前几日母妃对你的确有些误会,不过是觉得你的身子太弱,无法挑起我们王府这一副重担而已,再就是子嗣的事情。”水溶说着,凑近黛玉的耳边轻声笑道,“玉儿放心,只要我们一起努力,太妃一定会对你越来越好。”
“王爷胡说什么?还不吃饭?”黛玉的脸色顿时通红,一甩手转过身去。
“哈哈……”水溶开怀而笑,“好,快些吃饭,吃了饭还有正事。”
同样是晚饭,容秀院秦氏对着桌子上的四菜一汤没有一点胃口。
她如今被禁足,连她的几个贴身丫头也不能出这个院门,吃惯了山珍海味的秦氏如今对着这些分例菜毫无胃口,再加上今天的事情真真让她后怕。
陈露儿这个该死的贱人!秦姨娘咬牙切齿一遍遍骂着陈姨娘,犹自不觉得解恨,还不时的用手拍拍桌子。
院门响了,守在秦氏边上的雅容吓了一跳,这么晚了,谁还会来这里?
细细碎碎的脚步声到了门口,一声沙哑的低喝:“你们都去门口守着,有什么动静立刻来回我。”
这是大姑娘婧琪的声音,秦氏愤怒的脸色突然转晴,换了一副殷勤的笑脸从炕上下来,亲自迎到门口。
“大姑娘来了。”秦姨娘看着自己心爱的女儿身上披着一件黑色的斗篷,踏着夜色冒着被王爷训诫的危险来看自己,又惊又喜,感动的差点哭出声来。
“姐姐……”婧琪身后,还有一个披着黑色斗篷的女子,听秦氏说话变了声音,忙上前拉着她的手,叹道:“姐姐小点声儿。”
“梅香?你怎么没在太妃身边?”秦氏这才发现原来妹妹也来了,心中更加吃惊。
“姨娘真是被吓傻了,都忘了今儿是什么日子?”琴儿上前解下婧琪的斗篷,婧琪大大方方的坐在上位上。这个屋子里此时此刻,只有她这个大姑娘才配坐在上位。
“是了,今儿是太妃斋戒的日子,此后三天之内,我们都见不到太妃。”秦氏的声音空洞无力,见不到太妃的这三日,能发生什么事情?
“所以我们要好好想想办法!王爷要想整死我们,根本用不了三日。”梅香一屁股坐在下手的椅子上,一向自以为是的她此刻也十分的心慌。
“王爷为什么要整死我们?我……我好歹也伺候了她这么多年……我……”
“你害死了李姨娘!难道你忘了?”婧琪见秦氏乱了心神,立刻给她一个当头棒喝。
“我害死了那个贱人?你胡说!”秦氏先是愣了一下,继而又发疯般的吼道。
“姨娘!你冷静一下!父王待你原本就没什么情谊,这一点连我都能看得出来,你何必还自己骗自己?”婧琪看着秦氏如此悲愤,也有些不忍心,说完这话看了一眼梅香。
“你……你还是我的女儿吗?你怎么……这样说话?”秦氏看着坐在上位上的婧琪,悲从心生。
“姐姐,早些时候王爷心中只有李碧荷那个贱人,如今的王爷心中又只有小王妃,你我姐妹一直都是自作多情,难道你还不明白?”梅香起身,拉着秦氏坐在自己的身边,伸手揽过秦氏憔悴的脸,让她靠在自己的肩膀上面。
“是,王爷的心中只有李碧荷那个贱人,所以我不容许她活着!我既然能弄死那个,就能弄死这个。我就不信,我秦梅蕊在王府辛辛苦苦十多年,竟然斗不过那个十五岁的小王妃!她不过是一个孤女,无父无母,无权无势,她凭什么踩在我的头上!”
“姨娘,你却忘了最关键的一个事情。”婧琪淡淡的说道。
“是啊,姐姐,难道你忘了,小王妃可是有太后做后台的人,连太妃都不得不卖给太后面子,你我又算是什么人?”梅香拍拍秦氏的肩膀,无可奈何的安慰她。(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