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没有拆洗过了。
多儿此时冲过来,一把抱起地上的被褥:“嫂子,咱们去睡吧。”她的声音里透出了高兴来——哪怕是一套破旧的、有味道的被褥,那也是被褥啊。
在冬苗来之前,她连布条都没有,现在有被有褥:脏点怕什么,明儿拆了好好洗一洗就可以了。今年冬天,日子会好过很多。
她的要求真的不多,也真的不高。
冬苗拉住了她,用力把那套脏到能熏死人的被褥丢到地上——她的手拍上去,才感觉到那套被褥的硬度,太硬了。
“这套被褥不是我的,我的,应该还在我的屋里吧?梨花弄错了。”冬苗拉起多儿的手来,拖着她走回了自己的厢房门前。
梨花正打算关门,听到冬苗的话她笑起来:“你以为你谁,屋里的被褥是你的?你能叫得应它们嘛——那是我的!听清楚没有,那是我的!”
“你敢动它们一根手指头,我就让我娘饿你三天。”她不屑的瞪了一眼冬苗,然后用力的关上了门。
冬苗回头,桃花那里已经把门关好了,而正屋里连门也没有打开、灯也熄掉了:这家人,早就打算好侵占她的被褥了。
“嫂子,拆洗一下,好好的拍打拍打,那套被褥还是很好的。”多儿努力的想说服冬苗,不想冬苗再和吕家人对上。
因为经验告诉她,在吕家和吕家人作对,最后吃亏的人肯定不会是吕家人;再说,现在不是有一套被褥了嘛,好东西根本不可能到她和嫂子手上的。
冬苗看一眼漆黑的屋子,就是不用猜,也知道屋里的吕家人是如何的得意。
吕家人的下马威罢了,不过就是要让她认请自己的地位、身份,然后乖乖的任由吕家人指使,在吕家做牛做马嘛。
她拍了一下多儿的手,转身就走进了柴房。
多儿看冬苗进了柴房,才放下心来,高高兴兴去抱被冬苗丢下的被褥:今年冬天,会暖和很多很多呢。
她刚抱起被褥来,就看到冬苗自柴房出来了:“嫂子,我自己来……”她手一松,被褥再一次掉到地上。
冬苗手中提着斧头,大踏步而来:把小多儿可真吓的不轻,就连阻止的话她都说不出来,两只腿就像是被钉在了地上,哪里能挪动一分。
“开门。梨花你愿意去哪里睡都成,但这屋是我的,你不能睡。”冬苗用斧头敲了敲门。
梨花在屋里骂了起来:“你张狂什么,还你的屋,你不看看你长的那模样,不是我哥可怜你,你能嫁到我们吕家来?!给我滚柴房里去,你,就配睡柴房。”
冬苗闻言举起斧头来,想了想她转身走到了堂屋门前,然后狠狠的一斧头就劈到了门上。
她用尽了力气,一斧头一斧头的劈下去;这具身子板还真不是一般的好,几斧头把门劈开了,她连大气都不带喘的。
正房里的方氏和吕大贵终于起来了,他们大骂着起来了。
可是冬苗理也不理这老两口,转身走到桃花门前,举起斧头就劈了下去:不是要睡柴房嘛,那大家就一起吹寒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