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夜里十一点多了。
老佛爷一个电话接着一个电话的催,可这到家里了,连个欢迎的人都没有。
“妈?”
“叫魂呢!舍得回来了是吧,我还以为你都要在外面过年了,还回来干什么?”
程兰手里拿根葱,对着许问阴阳怪气。
“别人家的孩子,有假期就回来看看家里的留守老人。你呢,国庆不回来也就算了,放了寒假还得再出去野两天,怎么,就这么不想回来?”
许问换好拖鞋,把鞋子放进鞋柜里。
这才笑嘻嘻的跑到程兰旁边,接过她老人家手里的葱。
“妈,看您这话说的,那肯定得回来嘛。来,我帮您剥!”
“臭小子!”
“我爸呢?”
许问瞅了半天,也没在家里看到许才晟的身影。
“出去打牌去了!”
听到这,许问把手里的葱一放。
“不是,你们这做爸妈的,儿子大半夜的回来,不说去接就算了,还跑出去打牌?”
这一波啊,这一波就叫做反客为主。
只是许问却忽略了,这个家里,到底谁掌握着生杀大权。
“你还想不想吃饭?”
“我错了。”
“能的你!”
无论在外面如何,回到这个温暖的小家里,许问总能放下自己的一切包袱,说说笑笑。
听着程兰在那里絮絮叨叨的说着。
什么都黑成这样了?什么手怎么冻了?什么考试成绩怎么样啊?找女朋友了吗?
虽然啰嗦,可许问却一点都不觉得烦。
吃完程兰煮的汤面,洗了个热水澡,躺在床上就沉沉的睡了过去。
在隔壁程兰和许才晟的房间里,刚换好睡衣的两人,躺在床上,说起了悄悄话。
和之前啰嗦的模样不同,此时的程兰脸上却带着些心疼。
“你说让儿子去学摄影,到底是对还是错啊?”
“你都不知道,今天儿子进门的时候,我都差点没认出来。以前白白嫩嫩的,现在都黑成什么样子了。
嘴上起着干皮子不说,那手冻得跟猪蹄一样,吃着东西还一直在那挠。”
许才晟轻轻拍了拍程兰的肩膀。
“男孩子嘛,总不能一直细皮嫩肉的,吃点苦也是好的。我看着现在黑一点也挺帅的嘛,更有男人味了。”
“你就是不心疼儿子!跑去打牌都不接儿子!”
许才晟一脸委屈。
“不是你说的嘛,儿子回来,得给他个教训,别整天家都不回的。”
“那我不是没想到儿子这么苦嘛!不是,现在我说你就听了?你就不能有点自己的主意?”
我的主意不是被你否了嘛。
许才晟在心里念叨着,终究还是没说出声。
“我不管,你明天去药店买点药膏回来。儿子的手可是弹钢琴的,唉!”
“好好好!听你的!”
许问一觉醒来,已经是第二天上午的十点多钟。
程兰少见的没有喊他吃早饭,也知道这一路奔波太过劳累,想让他多休息一下。
许问拉开窗户,靠在床上,冬日的暖阳照在身上,暖洋洋的,让人不想动弹。
楼下传来小孩的嬉笑声,时而响起几声炮仗的声音。
一切都在预示着,春节就要到了。
家里空无一人,只看到了程兰在餐桌上留下的便条。
两人一大早,就外出采购年货,给许问留的早餐,还在锅里。
盛上一晚小米粥,伴着咸菜呼呼下肚,许问感觉整个人都精神了起来。
对于许问来说,这才是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