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告诉他,他的姨娘因为难产去世,这以后,府中的老夫人怜他刚出生就没了亲娘,抱去身边养了。所以阿恒从未见过自己的阿娘,虽有祖母怜爱,但是他的生父——镇武将军府的男主人李清,却也从来没有正眼看过他这个亲生儿子。虽说自己是个庶子,可是李清膝下就这么三个儿子,他对嫡长子和二儿子都是极好的的慈父,为何到了他这儿,真的只是因为他是个没娘的庶子吗?
在将军府,只有祖母和二哥对他好,其余人不提也罢。所以,此番他意外坠落悬崖,这里虽然冷清,但是在这儿过得倒是极惬意的。没有俗世的纷纷扰扰,小云待他也极好,所以,他在这千年雪山谷底生活得很是顺心顺意。
日子过得平淡无波,每天小云和侍女出门前为阿恒留下些吃食,有时是几个馒头和几块肉干,他自己起来后,还可以煮粥,也可以做面条吃。他虽是将军府小公子,自小养尊处优,却是从小就到处在京中乱跑,一般的吃食他是会做的。
师傅传来消息,他那边遇到了意外,让她过马上出谷与他在外面碰头。估算了出谷的日子,让侍女去让阿恒过来。小云检视了一番他脸上的伤。伤口已经开始结痂,看样子快要大好了:大小伤口占满了两颊大部分地方。这若是没有碰到她,这张脸原来什么样子铁定再难见真容。如此说来,阿恒的运气倒是不错的。
挨得近了,两人气息交缠,阿恒闻着她身上的药香,看着她如朝霞般明媚的容颜。可是阿恒还年少,是少年心性,也不是觉得有多好看,只是颇觉她可爱,还觉得很奇怪:这究竟是哪家的姑娘,孤身在这雪谷。耳边却听得她说:“阿恒,我们在这儿还需呆个几天就可以出谷。”“出谷?”“等出去,让我师傅给你看看,你头上的伤,他老人家一定能看好。”阿恒听了,算一算,他也必须现身了,再多呆几天京中的老祖母如果听闻他掉落悬崖的噩耗就该出大事了。ωWW.
“出谷后,你去哪里,我还能跟着你么?”他试探着问。“我去京城,你跟着我做什么?你无处可去?”小云听了笑问。“京城?……那我跟你一起走。”小云盯着他那张脸看了看,这两日就要掉痂了,不知道这些疤痕下是什么样的长相,她有些好奇,可是她是看不到了——出谷后,她得立即去见师傅,阿恒可不能跟着她去。
阿恒见小云并不搭话,也就不说什么了,毕竟萍水相逢,他的这个要求是有些过分的。阿恒从来不欠人人情,这次得她搭救,出去后一定想法子偿还这救命之恩。
他翻到这几日一直画的图,上次画的那页他还没画完,赶快画完再出谷吧!他起身煮了壶清茶,在这谷底,小云不喝煎茶,他就跟着喝这微感觉苦涩的清茶,喝了这几天倒品出些滋味了。又拿起画笔,开始涂画。纸是上好的宣纸,墨是绝佳的烟墨,还有上好的画料。这里的茶与外面的煎茶不同,只一种苦涩滋味,不过,阿恒喝了几天倒喝出了一点回甘。
画完画,他又随手写了几张大字,一笔一划收转自然,笔走龙蛇,如行云流水。云起回来时,看到的就是他这认真书写的模样。他脸上的痂仍然遍布双颊,但是那份风仪甚是好看。
云起这天回来,看他的脸隐在光影中模糊不清。只见少年聚精会神地挥笔自如,板正的身姿如雪山青松,挺拔俊朗。云起看了心下欢喜,轻轻绕到他身后,看他一手刚劲的书法,更加佩服。察觉到她回来了,阿恒停下手中玉笔,微笑地看着她:头发上还挂着水汽,隔得近,甚至能感受到冰冷的寒意。他忙伸手握住她的小手,揣入自己袖中暖暖。云起使劲地挣了挣,挣脱开,看他如小鹿般的明净的眼眸,脸上露出羞涩的笑意,也就没有怪他。
待身体暖和点了,云起的侍女到厨下一看,早上留下的吃食没动多少。“怎么?这些已经吃腻了吧,忍过今日,等我们出去了,带你吃好吃的。”阿恒点点头:“我于吃食上不大挑剔,今日抄写的时候看到些有趣的东西,多看了看。”三个人煮了点肉粥,凑合着吃了顿饭。收拾完,阿恒到石台上一看:远山的暗影上,点点的繁星布满天幕。这里气候寒冷,夜空好像离人特别远,又特别净。他拉过小云,两人静静地看了一会儿星云,等发觉手已冰冷,才关上石门回到里屋。云起拿出一个小小的竹箱递给阿恒:“你开始收拾出谷的东西吧。你看着喜欢什么,可以放里面带出去。”“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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