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儿眼高手低,心气又高,她能看上的门第,人家大抵不喜欢她跋扈的性子,加上又是草包一个,看不上她。她能嫁的门第,她自己又不满意,这可怎么办呀?杨氏活着的时候,每每想到一双儿女都不成器,既无奈又劳神。她别无所求,只希望这两个孩子好好的,她就安心了——现在她死了,万事都管不着了。而杨氏唯一的儿子呢?大姐儿那个弟弟,明明比赵幼清还大几个月,每日里和孩童无异,偷懒躲乖,一说念书,简直是要了他的命。就这,杨氏在世时还常常夸口,她的娇儿怎么怎么厉害,自己骗自己吧!这也是赵方永不喜杨氏的重要原因:两个儿女都养废了。
云起静坐“先谢过夫人和兄长了。我要做的事很简单:派人伏击华明羽找机会杀了他。”云起这话说完,那两人怔在那里。一个没出嫁的小娘子说出这样的话着实让人震惊。不过,那名义上的父亲当年动手杀云起的娘,这杀母之仇不共戴天,这两边是不死不休了。
单拿梅姑姑的事来说,梅姑姑本是她舅舅托付来照顾云起的,却因几次护着云起让华明羽怀恨在心。你说这华明羽,平时看着道貌岸然的,害起人来却是一套一套的。那时云起还小,喜欢喝雪梨炖的甜汤。华明羽就买通了卖梨人,将那无色无味的剧毒之物注入了雪梨中。当日,云起因吃了糖人,嘴里正齁甜齁甜的,喝不下那冰糖雪梨汤。梅姑姑那时正在一边绣花,云起就让梅姑姑喝了那糖水。结果半碗下去差点送了命,也幸好只喝了半碗,若是喝上一整碗,大罗金仙也救不回来了。梅姑姑在床上整整躺了一年,直到云起遇到师傅后,炼制出了治疗这种奇毒有效的解药,梅姑姑的身体才好点了。中了此毒后,在寒冷的环境下,毒性要发作的慢些,因此梅姑姑这两年一直在北方小城里独自将养着。梅姑姑中毒后,没有立即找到有效的解毒方法,致使毒性深入内腑,几年未得根除。看明年能不能根除体内残余的毒药,回到帝京。人都说虎毒不食子,而云起的爹是连自己的女儿都想除了,好扫清续娶路上的障碍。
可是,话说回来,华明羽再怎么不堪,总是云起的爹——也是源知的爹,这要对亲爹动死手,于道义上有点说不过去。源知踌躇地看了眼妹妹,云起却对那狠毒的爹无半点感情。可她知道这事不能勉强,于是调整了一下情绪,思忖着说:“要不,我们留下他一条命——有如那诚意侯杨封一般,让他管不得事也是好的。”
这样啊,不取那人性命就可以了。说实话,源知这辈子也没感受到多少父爱,只是他受的教育让他对嗜父人抵触情绪。听得妹妹说可以不杀那人,心下已经同意了。他侧过头看向宁氏,他娘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把心一横,咬牙说:“小姐行事,最是稳妥,我和你哥哥都愿意协助你。”“把那老东西弄得再也管不了府里的事,然后想办法让宁夫人扶正,这样,哥哥到了说亲的时候,亲事上必会好上很多。”宁氏一听:这真的能办到?因为她妾室的身份,小知以后的亲事肯定低了一头,她这些年总觉得对不起儿子。源知听后大喜:他姨娘这些年因了妾室的身份,在那府里不知受了多少腌臜气,担惊受怕多少年,如果能成,他倒是其次,姨娘能扬眉吐气最为重要了。这母子二人都以对方为重,都为对方着想,所以对于云起的提意都是赞成的。
母子俩对视一眼,从对方眼里都看到了赞同,于是都露出浅笑。宁氏转头问云起:“那我们能做些什么?”
云起需要他们做的事倒不多,主要是监视华明羽,寻找可乘之机。云起与那母子俩又商量了一阵,初步达成统一意见了。
“如此最好不过了!”云起见谈妥了,面上露出一丝喜色。三人又密密谈了许久,敲定了一些细节。见快到中午了,云起惦念着受伤的阿恒,就与宁氏母子告辞回去了。
等回来听说小公子早就醒了,就是不肯吃东西。云起听了直摇头:真是把这个人没有办法,一耍小性子就不吃饭。她才让下人去厨房看看,有什么好克化的吃食送到小公子那去,自己也拿着在外头配制的丸药过去了。
阿恒有气无力地躺在榻上,听到有人进来,抬眼看了一下,见是云起,挣扎着坐起来,闷闷不乐地说:“云起,我一早醒了不见你,你去哪里了?我受伤了你不管我。”云起向他扬扬手中的药瓶:“给你去买丸药啊,你不是不喜欢喝汤药吗?我说阿恒,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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