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落中有一棵碗口粗的老梨树,让人震撼的是它的树干蚀空了,开裂了,依然春华秋实。它久远地扎根在贫瘠的糟石砬子上,岩隙中汲取井水,岚雾中饮露,顽强地活着。此时老树已吐新芽,想像得到夏日里枝繁叶茂亭亭如盖的样子。梨树下放了一个小石几,几把木凳。夏秋时节,在这品茶喝酒应该是极好的。
晏如自手中的竹箱中掏了一个玉制墨砚:“专门挑来送你,贺你入宅之喜。”“这只是个临时落脚的地方。”幼清笑着接过砚台。
这是一个黄玉砚台,那黄玉莹润,工艺古朴,造型美观大方,沁色漂亮,纹饰清晰,在砚角有一朵栩栩如生的木兰花。“这是你订做的么?”幼清看到那朵木兰花惊喜地问。
“正是,你喜欢就好。”晏如见她喜爱,自是开心不已。“过几天,我要去神武军中就职,以后,来见你的时间就少多了。”晏如叹了口气,今上为嘉奖他上次西京破获奇案,特意等他从清河回京,过完年就任命他为皇城巡检司的副头领,巡检司负责京畿安全,有巡视之职。巡检司隶属于宁王府辖制,这显然是张贵妃和宁王殿下在其中周旋了的。
幼清忙命人给他上茶,又拿着刚临的字帖,笑着说:“才刚临的是你写的字帖呢!”晏如接过幼清写的字细看了看,“写得好多了,有了一点我的影子。”
幼清听了颇为得意,却见他含笑看着自己,见她看来,又羞涩地移开目光。这表现得很明显了,幼清虽小,却经了两世,她看出来他这些小动作,心想,小公子真的喜欢我?
这段时间,因为姜闻惠的事情,她想了很多,对晏如小公子,开始的时候,她对他没有一丝男女之情。上一世,他护她时,站在如狼似虎的官兵之前的身影让她感动。这个护过她的人,她一直好好报答他,不过分的话,应他所求。如今,经历过的事多了些,对晏如的感情也发生了奇妙的变化,一切随缘吧!
晏如又盯着她瞧一会儿,这小姑娘越长越美丽了,真是怎么看都看不够。直看得幼清红润的脸红到了耳根,她掩饰得转过头,装着看别处。晏如见她害羞,也不为难她。两人坐下,说了好一会话。
眼见到了午饭时间,幼清留他吃饭,让他尝了尝去岁酿的桃花酿,杏子酒,梨花白,还有上次从清河带的碧玉酒也拿了一坛出来。晏如酒量好,这些都是果酒,不是烈酒。他每一样都尝了点,最喜欢的是梨花白,就多喝了几杯,边喝边笑:“如果我阿爹看到这么多酒一定高兴极了,你上次送给他的酒,他可喜欢得紧。”幼清听了笑得更开心了,让半夏出去一样给他父亲装了一坛。
吃完饭,晏如就和她告别了。径直回到家中,去阿爹阿娘的房里,他阿爹却不在,把幼清给他的带来的酒让仆从拿出来:桃花酿,李花香,梨花白,杏子酒,晏如另外自己还得了一小坛子不知名的酒,幼清说是酒仙孙言泽酿的酒。
贺晏如这会儿觉得脑袋晕乎乎的,让人把送给阿爹的酒堆在一边,自己的一小坛放另一边,就回房去睡了:那些果酒太容易下喉了,喝的时候觉得没什么感觉。他仗着酒量好没当回事,现在好了,上头了。
却说贺慕怀回家来,刚一进正屋,就看到一大堆酒坛子,正朝他散发着诱人的浓香。这下子,可把他高兴坏了,他生平最好这一口。贺慕怀听仆从说是儿子带回来孝敬他的,更是笑得眉眼都眯成缝了。他先是一坛一坛按摆放的顺序闻了又闻,又见那边一个小坛子,随便拆了一坛,喝了一口。“这,”刚侍候的仆从为他去挂外衫了,见他拆了一坛,赶紧说:大人,这边一小坛是小公子的,那边一大堆是您的。都是小公子带回来的。”
晏如在自己房中正睡得迷迷糊糊,头仍是疼得厉害。却让他阿爹来房中唤醒了。他余醉未醒,让父亲唤醒仍不清醒,就坐在床沿发呆。贺慕怀看他一副呆样,凑近了闻到一股醇厚的酒香。
“你小子,背着我到哪儿喝好酒去了?”
晏如摸了摸头,面无表情地说:“阿爹,我给你带了些好喝的果酒放您的屋里了。”
“看到了,算你小子有良心。我问你,那酒是谁送的?”“幼清送的,上次给您的酒您说喜欢,我今天跟她说了,她让我再带几坛给你。”“哦?我未来的儿媳妇是个大方人哪,我以后要享福了。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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