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选出几件来做得富丽堂皇些,其余的皆走清雅而不失尊贵的路线,虽动的针线不多,但却以点代面,各处都有点缀,展开来显得疏落有致,分开看,又各有各的精致,图案也一改以往的奇巧,而是暗含着平和淡然和从容。
“这个意境好,”看了兰静的设计图之后,十三阿哥赞叹的点头,“等给我也照着这种感觉做几身。”
“知道了,”兰静拉长着声音答应着,然后又笑着说道,“我画这些的时候,就已经想出几个样子可以做给爷的了,等下我就画给爷看看,若是有什么不如意的,也好做以改动。”
“你想出来的样子,我什么时候不如意过了?”十三阿哥将手上的图放下,笑看着兰静说道,“对了,皇阿玛六旬万寿之后,过不几个月就是你阿玛的八旬大寿了,他的礼你备下了没有?可一定要加厚一些。”
“那时候咱们能过去,阿玛就会很高兴了,”兰静摇了摇头,“礼太厚了,怕他老人家会不肯收,再推来让去的,跟咱们讲些个主奴之道,反倒不美。”摇头间,兰静的眼光扫到了桌上的那撂画图,心中一动,想到了一个主意,“要不,爷也画个样子,我照着绣了给阿玛,想来他一定欢喜的紧。”
“是个好主意,”十三阿哥目光也跟着看了看那些图,然后笑着点点头,“只是我可得好好的想一想,别差你太多,那可就丢人了。”
“爷又来取笑我了,”兰静横了十三阿哥一眼,“爷在画上的造诣可是比我强出百倍千倍的,只是您轻易不动金笔,才每每让我班门弄斧。”
“你这话,说是夸我,还不如说是损我,”十三阿哥摇着头笑道,“这书画之功皆是要日日勤缀、不进则退的,我这总不动笔,就算是以前画得再好,现在也退出百步千步了,更何况我以前的画,也不过只是‘尚可’罢了。”
“尚可?”兰静挑了挑眉,又摇了摇头,“爷这也太过谦虚了,爷若是尚可,那我可成了什么了?粗劣?”
“这可倒好,”十三阿哥笑着说道,“人家都是互相对着吹,我们却只在这里互贬,正可以是应了那句话,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了。”
“这话对,”兰静赞同的点头,“我和爷这样的若不是一家子,就再没有更合适的一家子了,您看啊,您高,我矮,您聪明,我笨,您挣银子,我花银子,您会画画,我会绣花,正好你画完了我绣,你会武术,我会厨艺,等你打累了肚子饿了正可以用膳,再有,我想想啊,啊,对了,您是男的,我是女的,看看,咱们这儿有这么多的互补,是多么合适的一家人啊。”
“哈哈哈!”十三阿哥笑了起来,“你啊,总是爱说这些个乱七八糟的话来逗趣,不过,也有理,咱们正是再合适也不过的一家人呢。”
“好了,”笑过之后,十三阿哥摇摇头说道,“不开玩笑了,你给我磨些墨,我现在真是觉得手生了,且先试着画几幅,找一找。”
“爷,”兰静在磨墨的时候,突然发现自己的这个主意,居然是带着风险的,忙停下手对十三阿哥说道,“在给我阿玛画绣样儿之前,您还是先给皇阿玛画几幅吧。”
如果康熙知道自己儿子给老丈人画了绣样儿,却没给自己画,只怕心里是不会舒服的,而身为一个皇帝不舒服了,只怕就会找别人的不舒服,首当其冲的,自然就是引得他不舒服的人,想到康熙之前对十三阿哥的种种,兰静虽无法评断真要是那样的话,他会给十三阿哥找什么样的不舒服,但总归是很不舒服就是了。
“也好。”十三阿哥很平静的点了点头,拿过兰静的那一堆画稿,翻看了一遍之后,从中选出了几幅,以它们为基础略做修改的画了起来。
十三阿哥选的那几幅,有富丽堂皇的,也有清雅尊贵的,而他先画的,当然是动笔处比较少的清雅尊贵型,等他画好了一幅之后,兰静拿过来与自己原先的图一比较,大体上的构图是差不多的,十三阿哥做修改的地方也不是很多,但只那么不多几处,却让这画整体的变得大气起来,那平和从容的意境中又多了一分云淡风轻的开阔之感,笔触之下,也更添了一种硬朗之气,一看就是男子所画的作品。
“爷画得真好,”兰静一边看着画,一边啧啧的称赞着,“看了爷的画,再看看我之前画的,就不由得让人想说一句话,这可真是化腐朽为神奇啊。”
“你又来了,”十三阿哥笑着摇头道,“哪有人这般贬低自己的,其实这两幅画只是因咱们的男女有别,而着重的角度不同罢了,你的柔婉些,我的疏阔些。”
“我就觉得爷画得好,”兰静舍不得放下那画,一边说,一边细看着,“瞧瞧这处改的,我先怎么没想到呢?”
“不行了,”十三阿哥摇摇头,“久不做此道,手法到底还是生了些,总得多练练或许才能堪用。”
“那爷练吧,”兰静将手中的画收起来,“这画就归我了。”
“你喜欢就收着吧。”十三阿哥笑了笑,蘸了蘸墨,刚要接着练笔,又停下了手,对兰静说道,“找个机会,把我亲笔画图给皇阿玛祝寿的事儿,告诉给你那些妯娌们。”
“好,我知道了。”兰静点了点头,亲笔画图是为了怕康熙后来会挑理,但十三阿哥和自己又不想冒尖,于是就只有让大家都亲手准备样礼物,这样也就凸显不出谁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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