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绾绾两眼放光,有些骄傲。
卫渊的心情一下由晴转阴,转移话题:“殷姐姐,你耳朵还疼不疼了?”
殷绾绾侧了侧头,露出白净秀美的侧脸,和带着一小截褐色树枝的耳朵,嘟嘴道:“还红着呢,疼倒是不疼了,就是感觉怪怪的。”
卫渊皱眉:“怎么带着这个东西?”
“这是一种草药,女医说了,要等长好了才能拿下来,否则天热了,耳朵会烂掉。”殷绾绾抖了一下。
卫渊拿出一个精致的小盒子,眼里带着期盼:“等你好了,就带这个吧……”
“这是什么?”殷绾绾好奇地打开,是一对精致的耳钉,银镂的花瓣,碧玉的花芯,十分清雅简约。殷绾绾眼睛一亮,欢喜道:“我很喜欢,谢谢渊弟弟!”
卫渊见她喜欢,也笑起来,道:“喜欢就好,这是我送给你的生辰礼物。”
“可我的生辰还有一个多月呢?”
“殷姐姐,我要离开两个月,恐怕赶不上你的生辰了,今年不能陪你过了……”
“你要去哪?”殷绾绾有些吃惊地问。
“整个江南大旱,南边的湘越等地也受灾严重,如今匪类肆行,太守要派人去南边剿匪,顺便运粮,子晨哥领兵,我也要去。”卫渊解释道。
“为什么,你还小啊!”殷绾绾道。
卫渊被她说得有些无力,小什么的果然不爱听啊,明明他都比殷绾绾高一个头了:“殷姐姐,我已经长大了,天下形势多变,一切都要早做准备,是我主动要求去的。”
殷绾绾慢慢垂下了头:“一定要去吗?”
晚风轻轻的,吹得绿叶摇曳,庭院深深,时光正好。但是卫渊知道,天下早已变了样,他必须早做准备,才能保护好他想保护的人。
殷绾绾忽然抓住他的手,认真地注视着他的眼睛:“渊弟弟,虽然我舍不得你,但是你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我等你回来。”
卫渊的手一阵发烫,他看着殷绾绾温暖的笑容,明明年年岁岁无比熟悉,却仍是心跳加快。
“你放心,不会有危险的。”
卫渊七月初就走了,殷绾绾和殷绫目送他们远去。
“诶,他们连中秋都要在外过了。”殷绫一脸不舍,又道:“听说湘越那边的女子最是胆大热情。”
“四姐姐你还不放心子晨哥哥啊?”
殷绫有些不自在,道:“相公那般才貌,纵是没那个心思,也免不了有人……嗐,我跟你说这些做什么?你说,土匪凶恶么?”
殷绾绾很能理解她的心思,当初殷绫跟高子晨成婚的时候,她还哭了一场,“四姐姐你就别担心了,阿爹说了,这一趟没什么危险,哥哥都没来送呢。”其实之前她还问了殷子都要不要来,殷子都只道:“除匪而已,又不是什么大事,还要长亭十里送别么?”
容家的商队用最短的时间运来了粮食,这期间,容丽云的威望达到前所未有的高度,不止容家的人服她,连城里的百姓也感谢她慷慨解囊。
殷绾绾为容丽云高兴,也担心着南边的卫渊,虽然没有坏消息传来,但她还是放不下心。
远在深山老林喂蚊子的卫渊也不好过,他埋伏在树丛里,见匪寨的灯灭了,冲后边打了个手势,一群士兵从后方快步前进,悄无声息围住了寨子,一群先锋冲进院内,不一会儿寨子里传来了惨叫声和呼喊声,一时间火光冲天,剩下的人纷纷冲了进去。
卫渊一脚将房门踹开,却见大床上两具白花花的身影交叠在一起,卫渊一下子便愣住了。高子晨走进来一看,斩断床帘,拨了拨香炉,笑道:“真是风流至死……”他挥了挥手,一个士兵走上去一刀将那神志不清的小头目毙命。
肃清匪寨后,士兵们都就地休息,几个人睡不着,说起了荤话。
卫渊听着,只觉得身体燥热起来,他起身用凉水冲了冲,坐在院子里望着天上的月亮发呆,周围士兵的鼾声和蛙声渐渐连成一片。
这天晚上,卫渊又梦到了殷绾绾,可这梦境却与平日不同,青纱帐里香烟袅袅,殷绾绾像一只白色的小羊羔,笑得可怜可爱,叫他全身的血液都涌上头。。
“呼呼……绾绾!”卫渊脸色涨红,吐出一口气,还未睁眼便听有人调笑:“你小子昨晚梦见什么了?”一群士兵围着他发出怪笑。
卫渊感觉到身体的异样,整个人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