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起来,流放麻州。
唐朝流放最严厉的地方,第一就是岭南的交州,也就是后来的越南,天气热,又大多是雨林气候,这个对于后世来说,不亚于流放到了北极。第二就是剑南道南部,也就是后世的云贵地区,麻州就在于此。第三就是岭南其他各州。
但有一个人例外,告密刘仁轨的张邦彦,没有处置,然而暴怒之下,也没有得到嘉奖。
这才是一个开始,其他的仆役,甚至连无辜的婢女,都开始流放。
至于贺兰敏之,则流放到峰州,也就是在交州的西北,挨着西道江(红河),人烟稀少,而且百姓野蛮,开发得又很少,雨林更密集,环境恶劣无比。
没有处死,但流放到了这里,就是一个正常的北方人,到此,都有可能水土不服而亡。再加上贺兰敏之被阉割了,伤势还不知道那一天好得清,估计一过南岭,这个天气一热,伤口一发炎,多半见阎罗王了。这比处死还要严厉。
但还没有结束,很长的圣旨,才卷开了三分之一。王彩年继续将圣旨拉开,往下念。
这一回处理的对象,则是贺兰敏之的狐朋狗友了。
也未必全是,象李善、刘祎之这些人,平时才气道德都不错的,可一个也没有逃得过。
并且一一指出他们“罪证”,比如李善,圣旨不惜用笔墨,说他“出身名门,手书圣言,口诵圣义,天下儒子,皆对彼仰望,然乃道貌岸然之宵小!负重望,弗教敏之正途,尽溜须拍马之事,为遮敏之丑闻,上书污墨太子,以蛊圣听……”
说得很恶毒,你李善就是一个披着大儒皮的小人,帮着贺兰敏之做坏事,甚至都敢污蔑太子。
其实很冤枉的,那天他上书,也是为了太子好,想太子不步入邪途,只不过老夫子头脑一发热,没有经过仔细调查,就上书了。
后来渐渐反应过来了,后悔了,天天买醉。也有机会的,可以上书再次自辨,但他儒生的迂阔之气发作了,已经污蔑了太子,现在上书自辨,又要攻击对自己有恩的贺兰敏之,终不是“君子之为”,于是选择自甘毁灭。
但老夫子为人还是不错的,不然那天狄仁杰,与魏元忠交谈时,不会刻意提到此人,为此人可惜。
痛斥完了,流放象州。
念了很久,王彩年念得口干舌燥,差一点想喝水。可后面还有呢。
一连串处死、流放,处死的人员达到三十多人,牵连流放的人员多达五百多人,这些流放的人当中仆役不提,还有许多李善这样的名士,有名门子弟,还有官宦人家的子女,只要与贺兰敏之稍有来往,全部卷了进去。
其中一半可以说是象李善这样,是无辜的受害者。
听得这些大臣冷汗涔涔。
有的大臣偷眼看了看,嗯,后面还有,不多了,一小卷。
继续拉开,这一回没有再处理相关人员,而是开始指责京城各个官员,说他们留守京城畿地,秉处朝政,然此乃逆天之事,竟然任其扩大。尔等不知,朕体欠安,若此,何须太子监国?
又是一顿斥骂,将这群大佬们骂得体无完肤,反正就是,事情闹得这么大,你们也有责任。
一干大佬口中称喏,心中却是诽谤不止,真处理,恐怕皇上你老人家,更生气。骂就骂吧,骂完了,这件事终于收场了。
直到圣旨的尾部,才有一小列嘉奖,嘉奖许越等侍卫的。几十个侍卫都得到左迁,但都调离了京城,比如许越调到刘仁轨手下做了一名果毅,还弄了一个游骑的散官。
对这一点,各个大佬都心领神会的,没有那一个不知趣地问,这些都是忠于太子的将士,调往他处,何人来拱卫太子安全?
终于这道杀气凛然的圣旨念完了,众臣谢旨。
王彩年说道:“各位安吧,某还要去东宫宣旨呢。”
大家面面相觑,到东宫宣旨,恐怕皇上在暴怒之下,也未必有好旨可宣吧。一些对太子有好感的大臣,不由地担心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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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送一个小知识,唐朝船业开始发达。后人记载长江中有上万吨的木船,汗了。但江船规模开始大起来。可江船不入河(能在大运河上搁浅,也能想到吨位之大),也就是运河与黄河,河船不入渭,转渭船运至太仓。河运艰难如此。后来关中人口繁多,粮食丰年运不出大贱,灾年入不敷出,大贵,天宝中玄宗赋各道六十万缗钱和籴,后陆贽又请和籴,这一年得米当转运二年。或者没有坚持,或者效率低下,没有解决根本,计算了一下运费,正常年份,从江淮到关中运费大约在每斗十文到十五文。因灾年急调,船舶紧张,陆贽奏中道,今江淮斗米直百五十钱,运至东渭桥,僦直二百。运费猛涨五十文。因此,一到灾年,关中饿死的百姓特别多。
盐价起初很贵的,可随着各种盐业开采,天宝时盐每斗十文,现在一斤两百二十克,一斗大约是一万多克,所以天宝之富裕,后人难以想像。不过唐初依然很艰难的,我定价在每斤三文,优盐五文。后来为了国家税务,猛收盐税,到贞元时,盐涨至每斗三百七。于是天下私盐不绝,巡捕无法禁之,天下百姓因为盐贵,只好素食,不吃盐了!
唐朝税务来源,前期租庸调制,后期两税法。唐代宗时的青苗钱,建中时的间架税,也就是房屋税,建中时的竹木茶漆税、茶税,代宗时的榷酒税,乾源时的盐税,还有义仓税。同时官府还合法放高利贷。不过前期名堂还是很少的,百姓负担不算很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