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15章

期竟然会脸红了？！

    更要命的是：还动不动就脸红！

    可现在要逃到哪里去呢？自己刚才还答应人家去看秀，现在倒好，连机票都定过了，她逃也逃不走了。

    一进秀场，倪佳期就有种被惊艳到的感觉，深蓝墨绿的背景加上复古的小摆设，视线里都是浓浓的怀旧风，模特们的妆容看似自然，其实都是经过精雕细琢的。

    难怪廖与齐对这位前辈赞不绝口，细节处就能彰显出一个人的做事风格，还未见对方本尊，她就开始敬仰了。

    玫瑰红千鸟格连衣裙和竖条纹印花上衣，传递着早秋系列的瑰丽和浪漫。

    白玫瑰印花裙上舞动着柔软幽雅的花瓣，跳脱的兔儿般，十分灵动。

    “红玫瑰和白玫瑰的故事……”倪佳期小声地自言自语。

    “你愿意做哪一个呢？”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倪佳期举着相机，回答的相当随性：“既要白的是“床前明月光”，也要红的像朱砂痣。”

    廖与齐将目光转向一旁的她，对方仍专注地看着走秀的模特，好似刚才的话并不出自她口。

    不过，对于他来说，不管是红玫瑰，还是白玫瑰，她都信手拈来。

    “那件大衣是纯棉的？”倪佳期指向背对自己的模特问他。

    “纯棉加桑蚕丝。”

    “哦……”

    “她的设计面料非常注重环保。”廖与齐与她浅声交谈，“她家的高订更适合生活中的穿着，价格亲民又能体现顾客的个性。我也在考虑要不要往这方面靠拢，拉近高级定制和大众的距离。”

    “每个设计师都有自己的风格，百花齐放，百家争鸣嘛！”

    廖与齐看向她，笑了笑点头道：“对。”

    观秀人群纷纷散去后，倪佳期坐在原地未动，多年的看秀习惯，散场后，在笔记本上编辑自己的感受。

    廖与齐坐在她旁边，听她指尖快速敲击键盘的声响，她的工作效率相当高，他想，只有思路足够清晰，打起字来才如有神助。

    不一会儿，倪佳期便点了“保存”，合上笔记本。

    “走吧工作狂！”廖与齐提起她的背包，迈开腿走出秀场。

    秀场外面是另一番景象，原来媒体还没有撤离，层层围着本次秀的设计师。

    廖与齐和她站在人群之外，观望着。

    良久，层层包围圈内的人走了出来，墨绿绣花旗袍，外加流苏披肩，姿态雅致，径直朝向他们。

    保养得宜的瓜子脸，含蓄内敛的装扮，自带光环，从人群中脱颖而出。

    倪佳期从未见过如此标致的女人，不只是长相，更多的是气质，那种让任何与她同台的女人都会暗淡无光的气质。

    不过，这光芒虽耀眼却不咄咄逼人，反倒让人生出舒服的感觉。

    廖与齐上前握住对方的手，“学姐。”

    陈婕还他一个拥抱，声音不疾不徐，“我以为你不来了呢？”

    “哪我哪敢呢？就算你不邀请我，我也得巴巴的跑来看你的秀。”

    倪佳期听着他俩的对话，再看到他脸上惬意无虑的笑，活脱一个大男孩，这还是那匹叱咤服装界的黑马吗？

    “这话我爱听！”陈婕笑起来，然后，她目光又落在廖与齐身后，“带家属来了？”

    倪佳期本想上前打招呼，被她这样一问，囧在原地，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

    廖与齐伸长手臂，引她过来与自己并肩而立，“这是倪佳期。”

    倪佳期朝她点点头。

    ——呃……下一句呢？！

    他怎么不接着介绍了？！

    其实我们只是工作关系……

    陈婕朝她眨眼一笑，与她交流了几句，倪佳期在他们岔开话题的时候，脑子里还在想：他是真忘了？还是存心的呢？

    他不解释，就是间接默认了自己的家属身份么？

    不过，他好像还没征求她的意见呢……

    整个用餐过程，倪佳期做了最佳听众，廖与齐除了礼貌照顾她之外，一直都在与陈婕交谈，服装的设计构思，面料的选择，成衣的市场投放……

    虽是门外汉，倪佳期仍听的津津有味。

    廖与齐对这个学姐相当恭敬，席间，对她照料有加，虽然在服装界，陈婕的名头远不如他，但这并不妨碍他对她一如既往的敬重。

    “我上大一的时候，正好赶上百年校庆，那时候的学姐在成衣界做的风生水起，早已是名利双收。来参加校庆的那一年，她的高定公司刚刚成立，那个年代的中国，高级定制是舶来品，学姐就是中国最早一代的高定设计师。新公司刚成立时，遇到许多的困难，怎么推广，让更多的人认识高级定制，她又很困惑。我记得那天在被围得水泄不通的大礼堂里，她站在嘉宾席上，谈她对高定的理解以及未来的发展前景，台下鸦雀无声。”

    与陈婕分别后，倪佳期和他步行回酒店。

    廖与齐一面说着一面回忆，好似又回到了那个梦想萌芽的地方。

    “学姐演讲结束后，好多同学蜂拥而上，合影留念，其实，我也很想上前去。”

    廖与齐说完，腼腆一笑。

    “特别崇拜是不是？”

    倪佳期想象他当时的样子，想上前却有害羞。

    “是。”

    她问：“最后你和学姐合影了吗？”

    他笑，“没有。”

    倪佳期问：“为什么？人太多么？”

    廖与齐答：“我不是要去跟她合影，而是想咨询一些设计方面的问题。”

    倪佳期感慨：“你才是真正的好学生，不放过任何学习的机会。”

    “我当时刚进大学，对自己的专业一直持怀疑态度，很迷茫，整个人每天浑浑噩噩，我甚至做好了转专业的准备。”他说完叹口气。

    默了会儿，他接着道：“你知道吗？没有奋斗目标的日子对于我来说是一种煎熬，非常痛苦。每天被课程牵着鼻子走，而我却不知道它要将我牵到哪里……刚入学的那段时间，我就如行尸走肉般，整个人像发了霉一样，表面上看似充实，其实内心特别彷徨，像个无头苍蝇。”

    隔了许多年，青春里的迷茫和黑暗哗啦啦的流淌过来，让他的讲述中夹杂着许多苦涩。

    谁的青春不迷茫？

    他也不例外。

    “在我最苦恼的时候，恰好听到了学姐的演讲，我好像一下子开了窍，她的话像是给我点亮了一盏灯，虽然当时我并不知道具体该怎么做，但内心受到的鼓舞已经让我很开心了。”

    “她是你人生的导师。”

    廖与齐答道：“是，所以高级定制时装，成了我的奋斗目标。”

    倪佳期好奇：“那为什么又要做成衣系列呢？”

    廖与齐笑笑：“公司要运转，需要资金，做成衣的话，市场消费群更广，这也是商业操作的手段。”